石门深沉掩旧事,高堂清明盖淫肆;
轻衣夜行不觉苦,只因未见黄龙池。
江州大牢原本为一层木石建筑,近十多年,蟊贼匪患屡有猖獗,上任府尹左束心在任期间,将大牢扩了又扩,最终形制大改,有了如今地上一层,地下三层的雏形;现任汤府尹走马上任后,将地面一层改为了拷问所,而地下三层关着的蟊贼数量与日俱减,取而代之的择是江州府内各色男子。
“坊间传闻,这牢房中关着的男子,用不了一日,大都会莫名失踪,这江州府每年向朝廷呈报的越狱在逃男犯,少说也有七八十人。”
林三思听闻莫望岚的介绍,眉头皱起:“一所戒备森严的官府大牢,一年能跑七八十人?这恐怕朝廷这边也难以相信吧?”
“要我说也是啊!朝廷钦差也曾巡查过此地,但此事似乎并未有何波澜,这汤府尹当真厉害得紧,没几日钦差便打道回府,此事也就草草揭过。”莫望岚摇了摇头,“毕竟只是一些如足底烂泥一般的戴罪男犯,便是打杀了又如何,更何况只是失踪罢了。”
“哦,我明白了。”林三思注视着莫望岚,微微颔,若有所思,“你要和我赌今晚是否会有人带我们出去,便是猜测这之前失踪的数十个男子,也是被通过某种手段带出了江州大牢,并且再无音讯?”
莫望岚点了点头:“正是,此事关系重大,一州一府的衙门,若胡乱抓人,滥用刑罚,随意处置,那便和那些大山大川之间林立的匪寇何异?”
“莫兄对其中关节如此熟悉,莫不是早就盯上了这江州府衙?”
“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此事说来话长……”
“莫…莫兄”一个略带怯懦的声音从牢房一角传出。
莫望岚只是和林三思闲聊,早已忘了这牢房中还有两人,听到角落有人呼唤他,不禁打了个哆嗦,抬眼望去,只见兴隆酒家的吴曦吴掌柜正滑稽地蹲在角落砖石之上,犹如正在出恭一般,不过再稍稍留意小吴掌柜身上的惨状,也便不难理解了:他身后两块屁肉依然紫得如熟透的葡萄一般,矩形的肿胀板痕互相交错堆叠,在屁股上形成了一片片大小不一的肿块。
两团快要变形的屁肉之间,是一个此刻仍未能合上的屁洞,屁洞下面的地上,洇着几滴粘稠的肠液——玉势将屁穴门扉之内的软肉反复拖拽,如今屁穴只是一个松弛的筋箍,而温热菊道被大牢内的阴风灌入,肠内受激,肠液便不受控制地滑脱出了屁穴。
再看小吴掌柜前庭,已然软缩成团的玉茎,如一只红色的小雀,两颗原本如鹌鹑蛋大小的睾丸,此时仅比赤豆略大,藏在红雀腹下瑟瑟抖,而红雀雀,仍挂着已经干涸凝成一片的精渍,诉说着片刻前的酷虐。
“吴掌柜,你唤我何事?”虽然今日之前,两人和这吴曦素不相识,可如今也算患难之交。
“莫兄,我这次恐怕是决计无法善了,我那小店所在街口,有一孙氏肉铺,由姊妹二人经营,她们还有个小妹,如今乃江州府主簿。我与孙家姊妹…哎!素来不睦,这次多半是他们的三妹捣鬼,想让我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只是连累了诸位……曦实在心中郝然。”
林三思心中翻了个白眼:这邻里街坊间犄角旮旯的烂事,竟然也能让自己撞上?
等再遇见那会算命的拖地道人,怎么也得让他给算算流年,瞧瞧到底是冲撞了什么邪祟。
莫望岚挥了挥手:“吴掌柜莫要自责,我估摸着你那孙家三妹决计无法请动那黄龙寨的紫阎罗来给你下套,这事儿多半也只是机缘巧合,她顶多便是在官府接到报案后顺水推舟,让你蒙冤下狱罢了。”
言及此处,莫望岚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又望向林三思:“林兄,这黄龙寨的诸位当家,你当真都未曾识得?”
“我乃云州一散客,数日前才抵这江州附近,如何会与那大荒山黄龙寨的女匪有所牵连?”
“但我瞧着那三当家当时眼神扫过你我,却不像是素未谋面,反倒仿佛在辨别着什么……”
“若如此说来,倒是莫兄你,常年在这宁安东南游历,是不是曾几何时得罪了那紫阎罗而不自知?”
“这倒也有可能……不对不对!那会儿那紫阎罗的眼光,明显在林兄你的身上,若按你所言,倒是奇怪的紧……”
“莫兄?”小吴掌柜出声打断了莫望岚,“吴某但有一求,望莫兄千万成全!”说着,他顾不得玉茎屁肉的酸疼,双膝向前,扑通一声跪在了砖石上,向着林三思和莫望岚的方向,倒头便磕。
林莫二人见状,赶紧上前搀起了小吴掌柜。
“吴掌柜这是何故?有话好好说便是!你我几人患难相识,如有用得上我和林兄的,吴掌柜尽管说来。”林三思斜睨了一脸真诚的莫望岚一眼,心道这人真会慷他人之慨:这小吴掌柜求到你跟前,你倒一句话的功夫,便把我也卷了进去。
“我一介草民,无权无势,无依无靠,捅破天去,她们也不过从我这儿拿一条命罢了,但我最放心不下的,乃是胞弟吴晔。”
“哦?你还有个弟弟?”
“不错,这城中的吴记药铺,便是他的产业,这几日他与几个伙计一起去往了南边的清水镇收购药材,否则今日多半也会为我出头,那到时免不了两人一同落入囹圄,则比此刻更为糟糕。”
“原来如此,那吴掌柜所求之事,和令弟有关?”
“不错,我闻莫兄和林兄所言,您二位定不是凡人,若此番二位脱险,希望二位到吴记药铺走一遭,有几句话帮我带给他。”
“吴掌柜尽管说来。”
“请二位告诉他:让他尽快将药铺和所有城内资产变卖,我吴家断不能一门二人皆折在此地,让他北上方寸山,投奔清虚观,方能得一时安身之所。”
方寸山?清虚观?
林三思愣了愣,豁然想起这不是那拖地道人的道观吗?这老道的老巢如此厉害,莫不成还能大庇天下男子俱欢颜?
莫望岚闻言也微微一愣,才开口道:“吴掌柜尽管放心,若我和林兄侥幸脱险,必然不负所托。”
“如此,吴某在此谢过两位!”说着吴曦又“咕咚”磕下头去。
两人正要再扶,却听闻牢房门锁一阵“哐啷啷”的响动,等众人眼光都投向门口时,只见牢门被从外面打开,一队八人的女差官鱼贯而入,待女差一字排开站定,牢门外迈入一条玉腿,纤细却不失丰盈,裸肤晶莹剔透,笔直的小腿末端是一只精巧绝伦的脚踝,脚踝上有一只少见的黑色玄牝女仙踝环,再往下看,则是一只被白色元宝纹短丝覆盖的精致玉足,外蹬一只同色金丝凤纹梅花履,将将覆盖了五根玉趾。
林三思抬望去,借着窄小天窗透过的微光,仗着自身出众的目力,他立刻便认出了,正踏入牢房的女子豆蔻年纪,柳叶眉、桃花眼、小琼鼻、樱桃唇,便是片刻前在堂上刚有一面之缘的江州府府尹师娘宋清浅。
可能是嫌弃牢房狭窄,小宋师娘并未着众人片刻前在堂上看见的白色大氅,而只是穿了一件白色紧身绸裙,下摆将将遮住她的大腿根,露出了两条玉琢一般的笔直美腿。
此刻她一手拿着一摞纸张,一手拿着一只墨笔,面色莞尔,目光在牢内众人之间来回穿梭。
待看过一遍众人后,宋清浅的目光最终在角落的吴曦身上定住,她绕过林莫二人,径直走到蹲跪在地的小吴掌柜身前,手压裙摆,也蹲了下去:“哎呀,小吴掌柜,你受苦了,刚才堂上种种,清浅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小吴掌柜片刻前屁穴还被眼前之人“夜叉探海”了一回,此时见她靠近,条件反射般向后跪蹭出一步,但脚跟已然贴到了墙壁,只得惴惴抬,却不曾想对方竟出此言,一时怔怔望着面前少女,也不知如何回答。
莫望岚看见宋清浅,向着林三思使了个眼色:林兄,这不是来人带我们出去了嘛。
林三思努了努嘴,眼神中好奇夹杂着一些戏谑:莫兄真是神机妙算,那便瞧瞧这府尹背后的宋师娘,想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