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有些模糊,从被辱骂到被苦苦哀求,这种反差感令我头昏脑胀。
我誓要全力守护的孟稚雪,此刻竟要求我去伤害她,而如果再退缩,似乎对她是种更大的伤害?
脑海中天人交战之时,面前伊人的哭泣亦未停止。
虽然所有思绪仍是一团乱麻,几乎快将被拧成死扣,但我知道一件当下最重要的事:
我不能让她继续流泪了!
“好,我…我答应你。”
孟稚雪立刻在泪水簇拥中挤出一个微笑,我才现她的妆都有些变形了。
“不过你得先教教我……”我不太懂她所谓“泄”的具体含义。
“有什么好教的?其他人一上手就会啊。”
“其他人?”
“主人经常让别人用我…哦也对,他们是圈内人,你不是。”
我努力硬起心肠接受她的话,面色波澜不惊。
更令我震惊的是短短时间内她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低眉顺眼、神情柔弱,高高的马尾也风采尽失。
“我…我还是先跪下吧,坐着说不习惯。”
我本想开口制止她,嘴巴却被上了锁。
孟稚雪示意我站在狭窄的过道,她旋即扭着高挑的躯体从桌椅间挤过来,在我惊愕的目光下径直跪了下去,动作极其熟练。
她散的高贵气质,哪怕跪着也依然不减。她甚至特意压低身子,大腿和小腿贴紧,双手背在身后,看上去无比乖巧、无比训练有素。
那张俏脸的泪痕已差不多收束完了,神情调整成不悲不喜的状态,美艳绝伦的脸蛋正对着我,像是已将控制权全部交予我。
一周前的那个夜晚,她也是这样跪在马逸远脚下,只是当时她还倔强了一会,不像现在这么快的进入状态。
猛然受此大礼,我大脑一片空白。这种身份的强烈反差冲击着我的理智,以至于刚才的思想准备一击即碎。
我刚才真的应该答应吗?
她卑微地跪着,我却满脑子都是她在平日里风光无限的模样。
黛眉惊艳如描如画,忽然又枯萎般低垂下去,仿佛在提醒我,她不仅仅是孟稚雪,更是一个带着主人任务的女奴。
“你不要见怪,这很平常。”
“你能想到的事情,都有人对我做过…唔,我喜欢这些,所以不必在意。”
“最好能留点痕迹,我好向主人交差…那边小黑屋抽屉里有根鞭子,如果你喜欢,就请用它狠狠地抽我。”
说到这里,孟稚雪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紧紧抿起娇艳的红唇,似是有些兴奋。
“如果您愿意赏赐我一次……就更好了……”她的脸色红润起来。
“我可以叫您爸爸吗?”她继续压低身子,抬高头颅仰望着我,眼睛里带着几丝情欲的迷离,好似一只摇尾求偶的雌兽。
这本是个滑稽的姿势,却让我更加无所适从。
而这句话就更是荒诞到极点,被高高在上的女神叫爸爸,是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幽默。
没等我回应,她已双手撑地,把精巧的头颅叩在地板上,长长的马尾耷拉在地面,修身的黑色毛衣勾勒出一条惊人的曲线。
“请允许贱奴孟稚雪为爸爸服务。”
她还跪着身子挪动到我跟前,带来一阵柔和的香风,一双清眸凝望着我的鞋子。我不敢看她,明明跪着的是她,我却感觉无处可逃。
“主人命令我主动叫别人爸爸,他们大多也喜欢这个称呼。”她解释道。
“贱奴都已经这样了,求爸爸说句话吧,不要再拘谨了!”
眼前的孟稚雪带给我的视觉和听觉刺激无比强烈,我花了好长时间才从中缓冲过来。
关于孟稚雪的梦在逐渐破碎,这些天里,这个梦被一次次地从高处摔倒地面,装载着我对她的一切美好想象。
这一切似是巧合,又似乎是被人有意为之,像是为惩罚我不该对一个人狂热地崇拜,所谓的信仰亦一文不值。
可是我真的能接受这座神像完全碎裂吗?
这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直以来我连话都不敢对她说,哪怕她现在低贱地跪在我面前,我为何窝囊到这种程度?
我低下头便看到了一对渴望的美目,高挺的琼鼻反射着明亮的光点。有一刻,我也想立即跪下,而且要跪得更低,但我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用叫我爸爸,叫我的名字就好。”
被同龄人叫爸爸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贱奴知道了。”
“我…会帮你,但太出格的事情…我实在做不到。”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强调,力求和她平等交流。
但若要我亲手打自己的女神,是绝无可能的。
“你还是先站起来吧。”
“不要嘛,求爸爸不要让贱奴站起…”她忽然现自己叫错,晶莹的泪珠顿时拥满了眼眶,惊慌得像头正被狩猎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