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他当特保病房是咱家开的,说去就去。”
高福轩慵倦地躺在后座说。
临走他问陈支队有没有香,领导竟送了一盒上好的藏香。
高福轩上车就合上眼叫刘闪甭发动车,都眯盹会儿。
“师傅,您看出了问题,对吧?陈支队问您,我怕您为难,就把话扯到了称呼上。”
“长进了。
可你这么长进,让人防不胜防啊,跟蹿稀似的,师傅没来得及给你擦屁股,抱歉哈。”
刘闪听了嘲讽,不尴尬,只觉得亲切。
高福轩闭着眼睛道,“学习紧张,还玩儿无人机。”
他脑子浮现着客厅里的一幕。
陈舒婷是婉拒:“犯困,怎么复习呀?”
“我想呆我屋里睡会儿。”
她的两手纠结着。
高福轩道:“刘闪,你怎么理解这话?”
“不说睡会儿,不说去屋里睡会儿,本能,下意识的防卫反射。
我,要去我的房间睡会儿。
是怕您进她房间吧?”
“怪不得你师娘夸我聪明了,身边儿有高材生哪!”
“不带这么夸人的。”
“师娘敢夸我,师傅就不敢夸你吗?言归正传吧,没吸毒紧张什么?褚照天说的下手,指设圈套;下水,指陷进去。
你说得对,陈舒婷怕查。”
“她敢贩毒?”
刘闪惊惶得声音跑调。
“带家!”
高福轩说了两字,又补充道:“可能是。”
即使师傅补充了可能二字,也给刘闪整得合不上嘴了。
多纯情的姑娘啊!
清秀俊美,校服也没挡住身段的婀娜。
刘闪见她出来,礼貌性的缩着身体让道,后背抵着墙。
但陈舒婷仍怕碰着人,侧身谨行,带浅笑含羞意,埋头使胸部凹进去一些。
走过后,一甩齐脖短发,像在要甩掉避让时的局促。
就这一甩,甩了刘闪满脸的清纯露珠。
他一呼,再一深吸,仿佛体会到世间所有美好,有一头狼在心里狂奔。
刘闪一人儿呆在门外时酿出的睡意,被狼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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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福轩看不见徒弟的神态,自顾自的说道:“她抱有的敌意和强硬否认,看似吸了毒作出的抵赖。
可她眼神、脸色没有用毒迹象。
我挑她感兴趣的话题,在她讲述时间长的当口,到她身后辨识了气味,确实没吸毒。
那她出去前,又紧张什么呢?是因为她也担心,怕屋里留有痕迹。
听我说要汇报工作,她才真正放松了。”
“噢……”
刘闪这才分辨出,当时陈舒婷那浅笑里不是羞涩,是淡淡的忧虑。
“强横态度是个小技巧,让人觉得她可信,我即使有新问题追问,也要考虑考虑,是不是又错怪了,委屈她了?藏精于拙的技巧,是没有社会经验的姑娘能想出来的吗?这是老道的反侦查手段啊。
她是因为什么,要用这种技巧掩饰呢?”
话说出来,刹不住车了,高福轩已没了睡意。
“黑胶带的不干胶留在无人机灯上,若要及时清除,那么清洗工具不放进文具盒,放在书架上,就说得通。
可她不知道,及时的、心急的清理,容易在灯面留下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