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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雨夜白兔与毒蛇的羞涩嬉戏（第3页）

她便是梅塞丝，一双罕见粉红色眼眸与一头别致的粉色短卷，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只觉得温暖若春花，俊雅迷人的脸上总带着一副温柔且和善的笑容，叫人感到亲切。

她的个子高挑身材匀称，上身穿着一件素色的长衫，下面是一条蓝色的长裙，脚上是一双深棕色的皮靴，一身打扮干练优雅。

“梅塞丝姐姐，晚上好！”

白少女几乎是从车厢里飞扑出来的，一把抱住了管家小姐的脖子。

她的身高实在差高挑的管家小姐太远，踮着脚都只能挂在管家小姐的脖子上，这让管家小姐只能弯下腰降低点高度。

尽管维塔诺娃和艾米忒拉都是至高骑士卡列利家的女儿，可不知为何，女管家梅塞丝对待维塔诺娃总是更为亲切，甚至是有些亲昵。

搂着脖子拥抱这种事，艾米忒拉是决绝不会去做的。

“伊内丝夫人，晚上好。”

松开了梅塞丝管家的脖子，白少女转身向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女人挥了挥手。

她是庄园侍卫伊内丝，身上披着一件把腰身以上完全遮蔽的深色斗篷，修身贴体的长靴与裤装衬出了一副纤瘦的身躯，别着不少短刀匕的粗重腰带卡在腰胯上虎虎生威，长过肩膀的深棕色长扎成了一束高马尾辫从脑袋后高高地垂下，翠绿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虽然被维塔诺娃称呼为夫人，但是她的容貌看起来并不比被称为姐姐的梅塞丝年长多少，线条柔软的脸蛋看起来冷冷的，仿佛是在介意少女喊出的称谓。

其实，维塔诺娃自己也对喊出口的称谓觉得别扭。

可没办法，伊内丝的妹妹——在埃斯佩兰教区教会庭下属莉莉安娜修女会当主教和导师的伊尼丝·赛斯·伊波拉（InissesIpora）是维塔诺娃的教母，按着辈分维塔诺娃也只能叫伊内丝为夫人了。

“维塔诺娃小姐一路辛苦了。家主，您也辛苦了。”

伊内丝一边说着，一边躬身回礼，而后径直走向了正脱着油布雨披的努比丝身旁。

小麦肤色的努比丝是庄园的女仆，看起来英姿勃勃的，矫健的身躯总让人觉得她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

平日里她总是穿着能遮盖手臂和腿脚的女仆长裙，很少露出手脚的皮肤，就连右脸上都一直戴着个硕大的遮住右眼的眼罩。

维塔诺娃知道，努比丝这样的打扮是为了掩盖她身体上的缺陷：她的双臂和双腿上全是一条条吓人的刀疤，深得仿佛都到了骨头，右眼眼罩下则是一只空洞的眼窝，金眸的眼睛早就没了踪影。

这位庄园女仆很少谈及自己的过往，在维塔诺娃不断的好奇追问下才无奈开了口，草草地说了一下这些旧伤是在西岸之国巴辛洛格里留下的。

来自遥远西岸之地的骇人的伤疤，让维塔诺娃很自然地联想到了惨烈的第二次西征战争，这也让她觉得努比丝更应该当侍卫，而纤瘦矮小的伊内丝才更像是一位女仆。

不过当后来梅塞丝偷偷告诉她说，伊内丝比莉莉安娜修女会的导师伊尼丝还要武德充沛，能轻易地把伊尼丝按在地上求饶时，她才重新对那位不苟言笑的庄园侍卫刮目相看。

卡列利家从不雇佣外人打理府邸内务，管理庄园上下大小事务的仅有这廖廖三个人。

虽然她们是在做下人的工作，但是维塔诺娃从波可辛姑母对她们的态度上能清晰地感觉到，在卡列利家她们绝不是简单的家仆，而是更像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庄园里偶尔能见到几个男人，维塔诺娃几次撞见他们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仅仅打个照面而已，梅塞丝说他们是为波可辛家主在外打理生意和产业的使从，平日里远走在外，只有当需要汇报工作的时候才会赶回庄园。

“维塔诺娃一路上饿了吧？”女管家搂着白少女的肩膀、揉着她的脸蛋，亲昵地问道。

“早就饿扁了！”白少女脱口而答。

“走，我带你吃饭去，我可是准备了一大堆你爱吃的东西。”

“好！波可辛姑母，我先进去啦。”

白少女挥挥手，欢喜地随着女管家进了屋。

直到梅塞丝带着维塔诺娃消失在了门厅后，一直在马车边帮着努比丝忙的伊内丝才来到了波可辛身旁，开口说到：

“主控，我想和您确认一下，真的需要我在计划启动后，防备我妹妹因朵蜜（Indomitab1e）么？”伊内丝的声音坚毅而沉稳，字里行间没有半点迟钝与犹豫。

“我确认。因朵蜜和法迪娅的关系过于亲近，在‘极乐爱欲’一直潜移默化影响她理智的情况下，她很可能会冲动地选择站在法迪娅那边，还可能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冲动行为。我需要应对这种情况的生，这件事辛苦你了，因芙蕾(Inf1exib1e）。”

“您言重了，一切为了主控的需要。只是我认为您使用主控协议的话，会比现在这样做更高效。”

“主控协议是保险而非工具，滥用会扼杀很多有趣的萌芽。”波可辛拍了拍被唤作因芙蕾的伊内丝，继续说道，“自由的意识会为灵魂本源带来很多意料之外的有趣源泉，你不觉得因朵蜜现在越来越多愁善感了么？”

“我只觉得她越来越优柔寡断了，她混在人类的圈子里太久了，沾染上了太多人类的感性，变得太过软弱了。”

“你们的母亲在创造你们姐妹俩的时候，赐予了你们两种截然不同的爱。因朵蜜拥有的本就是感性之爱，她只不过是变成了她本应变成的模样罢了。特拉罗莎看到现在的因朵蜜，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波可辛的回答令伊内丝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久她的眼中才重新聚起了焦，向波可辛问道，“主控，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在思考，可以问您么？”

“你说。”

“我和因朵蜜……谁更像您记忆里的伊波拉特拉罗莎？”

血红如渊的眼睛上下拉量了对方一番，目光深处闪出了些许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都像，也都不像。”白家主的回答也同样让人捉摸不透，“你们不是特拉罗莎的复制品，不需要模仿她，你们应当活得像你们自己。”

……

庄园管家梅塞丝的厨艺和她医技一样出神入化，维塔诺娃每次来都能见识到一桌仅能在庄园的餐厅里才能见到的菜肴。

维塔诺娃自认为品尝过各种规格的宴席，也算是见多识广，可依旧没有一位庄园外的厨师的手艺，能比得上梅塞丝的那些小巧精致的菜品，无论是色泽味道还是摆盘造型都是梅塞丝完胜。

这也让维塔诺娃每次来，都免不得来一次敞开肚皮的大吃大喝。

所有的菜品里，最让她中意的便是各式各样的甜点了。

精致如雕刻艺术品的点心，由闪闪光的小叉匙小心地切开，送进口中，融化在舌尖，甜而不腻还带着微苦的香气充斥口腔。

这复杂纷繁的味觉享受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细腻香甜，讲述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幸福和满足。

如果说这位用一堆甜食填饱了肚子的白少女现在还心念着什么，那必是庄园里的温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