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哄了好一会儿,在她的怀中,床榻上苍白不安的omega少女的身体才终于不发抖了,只是仍然紧绷着肩膀、失神地望着自己的手指。
那上面新添了几个因为过度焦虑而被咬出的齿痕,咬得很重,此时红肿着,还微微渗出血点。
……还有手腕上新的针孔。
大概是信息素类的药物。余晓晓于是意识到。
她望着那双苍白的手,一度几乎不敢去碰,最终还是将它们轻轻牵起,然后在齿痕旁边落下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吻。
就是这双手。昨天夜里还用力握着她的手,肌肤仿若透明一般白,关节却染着漂亮的红,沾着眼泪,柔软温热得好像绵绵的春水一般。
现在却被折腾得这么可怜,惨白而僵硬,甚至在她手心里都还微微发着抖,而伤口斑驳狰狞。
就只是、一眼没有看住向舒怀,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而是让她自己待了半个上午,就变成这样了。
余晓晓心底涌起一种好奇怪的情绪。
……她好想要把向舒怀藏进自己的身体里、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这样,她一定就再不会受伤了。
“——向舒怀,”那种异样的情绪转瞬即逝,而余晓晓只是轻声地唤道,抚摸着omega少女柔软的长发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没关系了,别怕……”
而向舒怀仍然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地倚在她怀里。
这么过了一会儿,余晓晓试着问:“……向舒怀?”
“对不起……”
而她听到向舒怀这么出神地喃喃了一句,颤抖的声音闷在她的拥抱里,几乎听不太清晰,“……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余晓晓于是问,将人从怀中分开,手扶着她的肩膀。她望着那双安静的黑眼睛,然后在其中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
涟漪动摇着、堪堪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跌落成满地的残片。
向舒怀只是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于是,余晓晓便伸出手,手指抚上那片柔软的嘴唇,有些强硬地将它从牙齿的折磨下解脱出来,不让她再咬。
“不要咬。”她轻声说着,用大拇指分开那两排牙齿,阻止向舒怀再弄伤自己,“大冰块,不要咬。”
拇指触到的舌尖温热又柔软,而向舒怀似乎被唇齿间突然多出来的热度吓到了,迟迟没有再动。
她轻轻衔着余晓晓的拇指,没有使力,面容苍白近乎透明,而微微分开的唇间露出深红色的舌尖,只是仰着脸、一双黑眼睛茫然而顺从地望着余晓晓。
……是那种、让余晓晓既想要用力地拥抱她,也想要将她欺负得一直哭到掉不出眼泪的神情。
她的心脏猛地撞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瞬间,余晓晓一下子有些慌张地松开了手。
而向舒怀反而挽留一样,视线湿漉漉地跟着她的手,伸出手捉住了她的衣角。
这么望着余晓晓片刻,她才终于开了口:“对不起……”
那双黑眼睛里是很重的歉疚和自责,几乎快要将她压碎了。
“标记、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见了。”而向舒怀轻声地描述说,“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我不知道、对不起……”
而余晓晓只是问:“疼吗?”
她问着,指尖在被蹂-躏过的单薄嘴唇上轻轻蹭了蹭,像是要抹去那里深深的、颜色狰狞的伤痕一般。
于是惨白的柔软嘴唇微微下陷,而因为摩擦而生出细微的血色来,如同春末枝头将落的、薄而轻盈的苍白花瓣一般,脆弱而剔透的模样。
而向舒怀只是任她摆弄着自己的嘴唇,轻轻摇了摇头。
然后,她说:“……要再标记一次吗?”
“稍等、我吃一下药,然后就可以标记了……要不要再一次,余晓晓?”
她说着,近乎乞求地望着余晓晓、一双安静的黑眼睛里一下子燃起了莫名的神采,几乎如同燃烧的流星一样,亮得惊人。
“对,只要、只要再来一次,再标记一次,就一定会变得正常的。我可以接受标记的,可能那时候只是出错了。余晓晓,我们——”
这么说着,向舒怀摇摇晃晃地就要起身、去找自己的药箱,却忽然被一个力道牵住了手腕:“啊……!”
她受惊地下意识发出一声,便被余晓晓拽回来、整个揽回了怀里,
而alpha女孩只是把脸埋在她肩上、轻轻亲了亲她苍白的肌肤,又一口咬了上去。
向舒怀被咬得吃痛,却没有躲,大概以为这就是标记的前戏了,于是便只轻轻牵了牵她的手腕,小声说:“余晓晓,我得先吃药,才可以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