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尘面如死灰地踉跄后退两步,歇斯底里地喊道:"凭什么她一个乡下来的贱丫头要压我一头,才入府几天就骑到我头上!我要她滚出侯府!"
他猛地指向沈玉瑾,指尖几乎要戳到她鼻尖:“这些账目本该由我掌管!侯府的银子、田产、商铺,都该是我的!”
满堂哗然。
谢云舒立即横跨一步将沈玉瑾护在身后,眼中寒光凛冽如刀。
苏望尘突然扑通跪倒在地,膝行到侯夫人跟前死死抱住她的双腿。
方才还狰狞的面孔瞬间涕泪横流。
"姑母!姑母您要相信我啊!"他仰起惨白的脸,泪水混着冷汗滚落。
"我可是您的亲侄儿,是苏家留在世上最后的血脉了。。。"他颤抖的手指揪住侯夫人衣摆,"侄儿,侄儿只是看不惯那沈玉瑾,不是有心要害您啊!"
侯夫人被他晃得身形不稳,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沈玉瑾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表哥口口声声血脉至亲,却能在母亲的药膳里下毒,世上哪有你这样的‘孝子贤孙’?”
"闭嘴!"苏望尘额头青筋暴起,双目赤红如困兽。“都是你这贱人!”他猛地从靴筒抽出一柄匕首,刀尖直刺沈玉瑾心口,“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苦心经营的一切!”
寒光乍现的刹那,谢云舒精准扣住苏望尘手腕,众人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匕首当啷落地。
接着一个旋腿,将苏望尘踢飞出去,他后背重重撞在朱漆立柱上,整座花厅都为之一震。
"我的人你也敢动?"谢云舒声音轻得可怕,玄色劲装下肌肉偾张。
苏望尘瘫软在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舒儿,够了!”侯夫人踉跄着扑上前,她颤抖的手悬在苏望尘染血的衣襟上方,终究没有触碰。
侯夫人声音颤抖,双目阖上流出两行清泪,"留苏家。。。最后一脉香火吧。。。"
苏望尘听到侯夫人求情,灰败的眼中骤然迸出一丝精光。
他立即膝行数步,额头将青砖磕得砰砰作响。
"姑母!侄儿当真是一时鬼迷心窍!"
每说一个字就重重磕一下,转眼间额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求姑母看在……看在苏家列祖列宗的份上,宽恕侄儿这一回吧……"
沈玉瑾也假意替苏望尘求情:
“是啊,母亲,表哥这些年打理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一时糊涂做错事,可人心都是肉长的,不如就再给表哥一个机会吧。”
苏望尘阴测测地剜了沈玉瑾一眼,总感觉这女人突然的善意憋着股坏。
沈玉瑾从袖中取出抄录的账目,"这些汇给麒麟钱庄的款项,表哥可还记得是做什么用的?"
苏望尘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笑道:
"这是……是一家钱庄,这几年侯府赚的钱,多数都存在里面,还能吃些利息。表弟妹不必担心。"
“原来如此。”沈玉瑾故作恍然,“只是我查遍京城都找不到这家麒麟钱庄,担心表哥莫不是被骗了。”
苏望尘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这麒麟钱规模小,专服务大客户,故以知道的人不多,没人引荐找不到也正常。”
沈玉瑾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表哥果然厉害,却敢把这么大笔银子存到边境的钱庄去,当真是大胆。”
苏望尘心虚了一秒,随即强作镇定道:“我与钱庄东家相熟,给的利钱更高些。本想等年底一并取回,给侯府一个惊喜。”
“哦?”沈玉瑾粲然一笑。“我看表哥总计存了近百万两银子进去,不知如今有多少利钱了,账本上倒是没有细写。”
苏望尘眼珠子一转,随即笑道:“若存别的钱庄,至多也就120万两左右了,但是这麒麟钱庄,本息加起来,已经滚了150万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