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瑾浅浅一笑:“巧的是,我恰好知道新任漕运御史的巡查路线。"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推过去,”下月初八,他们会重点查瓜州码头。"
李虎盯着纸条,眼中精光闪烁。
沈玉瑾又让刘掌柜递上那本蓝皮账册:"这是去年江南各码头孝敬前任御史的明细,或许对李当家有用。"
李虎翻了翻帐册,又盯着沈玉瑾看了许久,突然大笑。
"沈东家果然爽快!"他拍案道,“好!就冲沈东家这份诚意,今后您的货船,漕帮分文不取!”
离开时,李虎亲自将沈玉瑾送到门口:"沈东家这个朋友,我李虎交定了,日后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开口!"
回程的马车上,灵珊忍不住问:"东家,您怎么知道。。。"
沈玉瑾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轻声道:"上辈子吃过亏,这辈子总要长记性。"
摩挲着腕间的玉镯,心想:那个疤脸大叔,此刻是否安好?
暮色四合时分,沈玉瑾的马车缓缓驶入侯府侧门。
她刚踏下轿凳,便见府中管事匆匆迎上来:"少夫人,世子让您回来后立即去外书房。"
沈玉瑾心头一跳,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帕子。
外书房,那时谢云舒的禁地,平时连洒扫丫鬟也不让近前。
穿过回廊时,她敏锐地注意到院中多了几个陌生侍卫,腰间佩刀的样式分明是军中精锐才有的制式。
空气中飘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着金疮药特有的苦涩气息。
"少夫人到了。"小七在门外禀报。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谢云舒逆光而立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今日未着官服,只穿一件玄米色家常直裰,袖口却沾着几处暗红。
"阿瑾你来了。"
他侧身让开,声音是一贯的温润,眼底却藏着沈玉瑾熟悉的锐利,“有个人,你该见见。"
屋内烛火通明。
沈玉瑾的目光越过谢云舒的肩头,猛地定格在床榻上。
那个神秘的疤脸大叔此刻正昏迷不醒地躺着,胸前缠着的白布洇出大片血迹。
"他……"沈玉瑾喉头发紧,不自觉地向前两步。
谢云舒轻轻带上门,指尖在门闩上顿了顿:“他受了重伤,我顺手带了回来。"
他转身,将一块沾血的玉佩被放在桌上。”当时他怀里还揣着这个。"
沈玉瑾瞳孔骤缩,正是刚刚那块残玉,属于父亲的!
联想到之前谢云舒曾提起过的沈父这些年的异样,沈玉瑾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念头。
这个疤脸大叔,会不会是?
"夫君认得此人吗?"
她强自镇定,却见谢云舒忽然伸手拂过她的鬓角,指尖沾了一片不知何时落在她发间的海棠花。
"阿瑾,"他低叹一声,"他……"话音未落,床榻上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