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危险!”英子不肯走。
“放心吧,你先去,我躲着,等你和三哥回来。”赵棠棠只得把英子连哄带骗地哄走。
英子跑出去,赵棠棠随后一脚踹掉了拖把头,拎着拖把杆下了楼。
她脚步轻轻地出来,窝在暗处,见一个黑影蜷缩在墙角,刚刚英子跑动的动静似乎惊到了那个人,那个人猫着一动不动。
不一会,那人见许久不见动静,露出了头,是个干巴瘦的男人,“呸”的一声吐出口痰,把弹弓往裤腰上一别,小跑着出来。
赵棠棠屈膝半蹲,将棍子斜倚在潮湿的青砖墙。
脚步声由远及近,赵棠棠屏住呼吸,脊背紧贴墙面,将整个身子缩进阴影的褶皱里。
声音到了跟前,电光火石间,赵棠棠旋身如燕,棍棒如游龙破水而出。她足尖轻点地面,借着旋转的力道腾空跃起,棍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一棍拍在男人的肩膀。落地时膝盖微屈卸力,棍尖顺势横扫,逼得男人连连后退。
不等男人反应,她一个扫堂腿,在对方失去重心的刹那,枪杆抵住他肩窝,膝盖顶住后腰,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男人扑倒在地惨叫连连,连呼:“谁呀?谁呀?”
“跑啊!”赵棠棠俯身逼近,一脚踩上男人的后背,声音冰冷。
跑动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陆淮川一马当先,穿着背心短裤拖鞋,显然是被英子从被窝里叫起来的,后面跟着宿舍里住着的几个男职工,最后是跑得气喘吁吁的英子。
陆淮川先拉过赵棠棠前后左右检查有没有受伤,眼神中显见的焦急,直问:“有没有受伤?”
赵棠棠忙摇头:“没事。”
英子跑上来,喘着气道:“我的妈呀,嫂子,你还真把他抓住了?”
几个男工人七手八脚地把地上的男人控制起来,有个人惊道:“这不是二车间的瘦猴儿吗?”
瘦猴儿被赵棠棠打得不住地叫着“哎呦”,手电筒的灯光往他脸上一照,他忙把眼睛闭得死死的,喊道:“干什么?老子出来撒个尿,谁打老子?”
“有厕所,你跑外面撒什么野尿?”一个工人道。
“我乐意!”瘦猴直着脖子叫着。
赵棠棠道:“三哥,玻璃是被石头打碎的。”
一个工人往瘦猴儿身上一摸,道:“厂长,有个弹弓。”
陆淮川眉如冰封,怒火“腾”的一下烧到头顶,一脚蹬在瘦猴儿肚子上,瘦猴摔了个四仰八叉,捂着肚子哀嚎。
陆淮川眼角通红,犹不解气,提起铁锤一样的拳头就要打,赵棠棠和众工人们忙把他拉住,都道:“厂长,已经打得不轻了,别打了!”
赵棠棠也道:“三哥,先问问怎么回事吧!”
陆淮川忍下火气,攥着赵棠棠的手,手臂肌肉绷得紧紧的。
“说吧,为啥砸我家玻璃?”
瘦猴“呸、呸”吐出几口唾沫:“你砸我饭碗,我砸你家玻璃咋了?”
他冲着工人们“嘿嘿”一笑:“你们还给他当狗腿子呢,不知道他要把你们都赶回家去吗?都快下岗了,还不知道呢!”
“什么?”工人们全都惊慌得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