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接近尾声,她抬眸望向不远处。
男人淡淡的目光似乎从未从她身上移开。
常年不变的白色衬衫如同他人般,一尘不染,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颗高山白雪间的松。
陈江篱忽然忍不住想,他们都说,她与他们不合适,那究竟怎样的女子,才能与他合适呢?
许是失神了没注意,她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舞台下方掉去。
身体落地的那一刻,后背与头部猛然阵阵剧痛传来,似有什么尖锐之物穿透了身体。
还不容陈江篱再去想,眼前就一片漆黑,她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陈江篱!”
不远处,顾北城瞳目骤然一缩,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她掉下来的身影。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眼前已经陷入昏迷的陈江篱,他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反应过来后,连忙小心翼翼地替她检查着身体。
轻微的脑震荡,带点挫伤,看着不是太严重。
顾北城心安了不少,刚准备松口气,突然目光无意间瞥到一旁……
下一秒,他顿时感觉一阵寒意弥漫全身。
她掉下的地方,三四个图钉,钉头朝上地立在那里,长短不一,最长的约莫20mm左右。
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从心底冒出,顾北城痛到无法呼吸。
他强压着心中的恐惧,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再次替她检查身体。
背部,后脑……多个部位均被立在地上的图钉穿刺。
顾北城强撑着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起身飞奔出门,找到文工团的领导,让其派车,送陈江篱去医院。
领导一听事情的严重,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忙安排了车。
等待,让顾北城觉得无比煎熬。
他守在陈江篱身旁,模糊的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她紧闭着双目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般,却让人有种,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惶恐。
内心,早已被各种害怕,恐惧所填满。
前后不到十分钟,团里领导就安排好了车。
顾北城将陈江篱抱上车,开车的士兵连忙发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向距离最近的军区医院驶去。
一路上,顾北城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昏迷中的陈江篱。
混混沌沌的大脑唯有一个念头支撑着:她没事,她一定会没事的。
不知过了多久,军用吉普车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提前安排的医生,早已在医院门口等待多时。
他们专业而迅速地将陈江篱移上担架车,推着径直进了手术室。
顾北城慌乱的步伐紧随着医生欲要进手术室。
脚步刚迈出,就被医生拦了下来。
年长的医生与他相熟,开口道:“小顾,剩下的交给我们,你安心在外面等着。”
顾北城此刻如何能安心:“我对她的情况更为了解,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小顾,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你此刻的状态,根本不适合进手术室。”
顾北城高大的身形颓废无力地弯了好几分。
他咬紧牙关看了眼躺在手术台上的陈江篱,拜托道:“请您一定要治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