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胆战心惊的答道:“奴才听说,江姑娘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会赤着脚三拜九叩的去佛日楼上香。”
怪不得。
那青石砖凹凸不平,偶尔还有石子陷在砖里,穿着上去都会硌脚,别说她还赤脚叩拜。
裴祁渊紧紧皱起眉,冷声问:“她想求什么?”
赵德身子一颤,他哪知道江姑娘心中所想,赶紧叫来伺候她的宫女前来问话。
宫女头一回离圣驾这么近,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利索,只胡乱的摇了摇头。
“奴婢也不知,只不过江姑娘每日都抄经,抄好便带去佛日楼。”
裴祁渊目光闪了闪,淡淡的道:“那就去给朕弄一份来,小心不要惊动她。”
宫女领命出去,却在走出乾坤殿后飞快向慈安宫跑去。
刘嬷嬷一见是她,便赶紧进去通传,须臾便带人走了进去。
太后站在窗口拿着剪刀正修剪花枝,漫不经心的问:“出什么事了?”
宫女平复了一下呼吸,回禀道:“太后,皇上知道江知晚三拜九叩去佛日楼的事了。”
说着,还偷偷瞄了太后一眼,胆战心惊的说:“还、还问奴婢她是为谁诵经,让奴婢偷一份江知晚抄的经书给他看。”
太后的手顿了顿,随即把剪刀放在桌子上,接过刘嬷嬷递来的帕子,一边擦手一边气定神闲的道:
“皇帝要查就让他查吧,他想知道的事,谁还敢拦着不成?”
宫女焦急的道:“可是……”
“好了,”太后不耐烦的道:“此事哀家已经知道了,你回去吧。”
紧接着,她淡淡的给刘嬷嬷使了个眼色。
刘嬷嬷马上心领神会的跟着宫女一同走了出去。
站在慈安宫门口,刘嬷嬷将一张纸条递给宫女,讳莫如深的道:“太后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办,以后总有你的好处。”
说罢,便转身回去。
宫女打开纸条看了看,很快嘴角就扬起得意的笑,不紧不慢的走了回去。
而乾坤殿内,孟百川还在骂骂咧咧的念叨。
“我看你们两个,不如一起手拉手上吊去吧,这么会作践自己的身子,还活着什么劲?
也省得老夫诊完这个诊那个,可惜了我那一屋子的好药材。”
江知晚被他数落的不好意思,垂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
孟百川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冲着她伸出手掌。
“上次的玉露膏呢?拿过来我给你上药,否则被小皇帝知道了,又要在老夫耳边念经。”
江知晚心虚的错开眼,把枕头下的玉露膏往里面推了推,轻声道:“用、用完了。”
这药珍贵无比,她想留着有机会带回江家,给家人用。
“用完了?!”
孟百川惊诧的瞪大眼睛,气恼的嚷嚷:“那可是千金难求的治伤圣品,你把它当膏药贴了吗?”
可再生气也拿她没办法,伤总不能不治,只好从药箱里拿出另一味药给她胡乱的涂了涂。
涂完好似一刻都不想跟她多待,提着药箱就要走。
江知晚赶紧叫住他,“孟神医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