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只有马七留下。
“胡老板,还有什么事?”
“小七……你在我这干了多久了?两年?”
“一年多些,并不久。”
“嗯……时间我不太记得了,但我记得,你今天早上杀的,正好是你在这杀的第一百头猪!”
“是吗?”
“人的事我会搞错,猪的事绝对不会。我数的很清楚,正正好好,一百头!”
“所以……?”
“我们马上就要看见真龙了,这可是天大的祥瑞。你现在浑身上下却沾着一百头猪的杀气,这是不是挺不合适的?”
“或许吧。”马七随口应道。
“而且听大伙说,你既没娶老婆,平时也没去过窑子,一年多时间,你都没碰过女人?”
“是。这很重要吗?”
“哎哟,这事可太大了!”胡老板一拍脑袋,“若不是我及时问起,那可就真的没法收拾了——干这种开刀见血的活,怎么能不找女人?不找女人,你身上这血气得怎么消?你现在身上沾着整整一百头猪的血气,这么重的血气不消,真龙怎么敢来?”
“但是……”
“别说了别说了,这是五两银子,”胡老板将钱塞在马七怀里,“听我的话,别误了大事,今晚你就去洗洗血气。别去找路边的便宜婊子,去镇上最好的凤凰楼,选个新进的、年轻的姑娘——年纪大的压不住这么大的血气——就在那叫她陪你一晚上,明天一早你再回来。记住了,这钱是专门给你找女人用的,你要是不去,别怪老子跟你脾气!”
有龙的地方自然会有凤凰,有龙升镇自然就有凤凰楼。
凤凰楼并没有太多的特色,只不过是它的酒、它的菜、它的女人都比别的地方贵得多,因此在这里的客人也要比别的地方贵得多。
但马七却很穷。
他脱掉了今早杀猪时穿的衣服,换了一件准备明天杀猪穿的衣服,又在外面去披上一件破棉袄。
若换做以前,马七早已被凤凰楼的打手扫地出门。
但就在不久前,曾有一位地位不低的少爷故意打扮成一副穷酸模样大摇大摆闯了进来,在被老鸨责辱一番后,便趾高气昂地亮明了身份,并将一把金子随手撒在地上,洋洋得意地骂尽整个凤凰楼“狗眼看人低”,最后潇洒离去。
而自那以后的一段时间,便涌出了不少争相效仿以为乐的富家子,使得凤凰楼不得不对那些看起来穷酸却能拿的出钱的客人也大开方便之门。
因此,当马七走进凤凰楼时,没有一个人因为他的模样而将他拒之门外。当老鸨接待马七时,就好像在接待太守家的公子似的。
正当马七要说出自己的要求时,肩膀忽然被人撞了一下。他回头看时,一眼便认出了那人。
但老鸨显然比他认得更快,未等马七说话,便已开口招呼道:“这不是夏少爷吗?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不用你管……”那人呵斥了一句,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便往门外冲了出去。
“呸,败家的烂货,”老鸨骂了一声,“喝成这个样子,路都走不稳,可别死路上了。”
“那人看着眼熟。”马七道。
“呵,夏谦夏少爷,夏夫人的亲弟弟,”老鸨笑道,“龙升镇还有谁能比他更出息呢?祭祖的日子还不忘来光顾凤凰楼的生意,可还有这等心善又孝顺的人么?”
马七看着夏谦的背影,默然无语。
“罢了罢了,客官看着像是个本分的人,就给您介绍个新来的姑娘如何?”
“嗯。”
五两银子在凤凰楼虽不足以大出风头,但让马七体面地玩一晚上倒已足够。
老鸨为他推荐的姑娘的确就像他要求的那样,很年轻,也很漂亮。
她站在马七面前显然有些局促不安:眼神飘忽,紧咬嘴唇,两手捏着衣角。显然,这是刚来的新姑娘接客时才会有的模样。
然而,她在目光飘香马七时露出的一丝狡黠却逃不过马七的注意。
马七看得很清楚:她远比表面上看上去更加成熟,她很懂如何假装出一副清纯怕羞的模样来引起男人的怜爱与欲望。
在马七来之前,她已经接触过多少男人了呢?”手指是不够数的,或许需要算盘。”
马七的判断没有错,下一刻,当她注意到马七没有对她产生一个普通男人本该有的反应时,她的眼神中已经出现了再明显不过的轻蔑与失望。
“你本没必要这么装模作样的,”马七冷冷道,“脱掉衣服,做你该做的事就好。”
他看见面前的姑娘顿时整个人松懈下来,方才表现出的娇羞与紧张彻底一扫而空。
在得到明确的指令后,她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再说。
她脱掉了自己所有的衣服,接着又很快脱掉了马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