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江雪愣了下,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只见南初晴站在檐下,冲她柔柔的笑,她一下又愣住了。
她穿着黑色大衣,两只手插在衣兜里,整个人随意又慵懒,矜贵清冷的气质,与这座破落的道观格格不入。
她温柔的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照江雪感觉整座观都在亮。
这是在做梦吧?
“梁师傅,我找到要找的人了。”南初晴回身说。
照江雪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的人,仍是不敢相信。
愣间,只听得大师伯的声音响起:“大翁,你朋友吗?”
众人皆好奇地看向她。
照江雪反应过来,轻轻啊了声,又“嗯”的应了句。
“她都没带朋友回来过。”大师伯向南初晴笑着解释道。
南初晴只是笑笑。
照江雪把番薯递给秀秀,起身走了过去,来到她旁边,低声问:“你你怎么过来了?”
“我放假了。”南初晴笑了下,轻声说:“之前你不是邀请我来你家玩?我没什么事做就过来了。”她边说边伸手轻轻在照江雪唇角边蹭了蹭,像是在擦她唇边留下的黑印。
忽然,想意识到什么,她很快就收回手。
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暧昧无比,照江雪的脸一下就红了。
她低下头,看到自己的鞋子,鞋子都是泥,裤腿脏兮兮的,衣服脏兮兮的,手上黑灰灰的,不用想,脸上肯定也跟花猫一样!
太丢脸了。
迟到的青春羞涩猛的窜了上来,照江雪脸红耳赤。
“我我去洗个手。”她慌慌张张地说,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南初晴宠溺地看着她逃走,低头笑了。
慧眼如大师伯,一下就看出两人之间非比寻常的氛围,她更加好奇打量起南初晴。南初晴察觉到对方的目光,便转过身去看着她。
大师伯心一惊,尴尬地笑道:“哈哈,大翁去洗个手,你先进来坐吧。”
“好。”
他们住的小院子里只有一间小土屋是招待客人的地方,说是招待客人的地方,也不全是,这里堆满了做法事用的法器烧纸,一张桌子上也摆满了纸墨记账本。基本上他们都不会带客人到这里来,但过年这段时间是个例外,家里的小孩都回来了,人多眼杂,实在不好招待人。
大石很聪明,一听就知道大师伯的意思,连忙叫上几个师兄妹先跑去收拾了。他们收拾的时候,大师伯就跟南初晴在门口站着,众人都很好奇地偷偷观察这个外来人。
她真的跟镇上的人不一样,跟学校里的老师们也都不一样,一些在读大学的师弟师妹们甚至觉得,她跟他们所认识的人都不一样。
她身上有种优雅又矜贵的气质,看人的眼神冷冷淡淡,像是她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的人。
梁师傅还搞不清状况,对大师伯说:“大翁这孩子,平常没见她这么爱干净的呀,今儿怎么了这是?”
“哎呀,你胡说些什么,大翁老爱干净了。”大师伯瞪了他一眼,又对南初晴说,“平常这些师弟师妹都是她照顾的,大翁这孩子可勤劳了。”
南初晴笑了笑,没说话。
大师伯心里咯噔了下,完全无法理解她的微笑是什么意思?
雨又变大了,滴答滴答的水从檐沿往下滴,啪嗒啪嗒的响,天慢慢暗了下来,走廊的人却越来越多,大家都好奇的看向南初晴。
晚出来的人好奇的小声问:“她是谁呀?”
“大师姐的朋友。”有人小声回答。
“大师姐呢?”又有人问。
“去上面洗手了。”
“那不是有水吗?”
“你不懂!”
“什么情况呀?”
“大师姐欠她钱吗?”
“什么?大师姐被人追债追到家了?”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大石一行人收拾好走出来,听到后几个人齐齐瞪了过去,大伙一下都安静了。
梁师傅也听到了,沉吟了会,他艰难开口问:“南小姐,大翁欠你钱吗?”
南初晴愣了下,笑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