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向聿柏来说完全不够,甚至只算饮鸩止渴的吻。这种唇贴着唇的程度在向聿柏看来都不太能算是亲吻,对钟斐声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看着钟斐声心满意足高高兴兴牵着他的手出门,向聿柏敛了敛眸,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了一下。
把心里那些蠢蠢欲动的,成年人肮脏的欲望压下去。
他垂眼看着钟斐声牵住他的手,手指微动,在那白皙的皮肤上轻抚了一下,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少年人的恋爱要纯粹干净得多,他还是要尽量克制自己。刚确认关系,把人吓跑就不好了。
他还不能确定钟斐声有多喜欢自己,不能确定是不是因为他表现出的温柔,钟斐声才会喜欢他。
他也故意没有提及,没有对钟斐声说过,作为家长和作为恋人,他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
他并没有那么多的温柔体贴,仅有的一些都给了钟斐声。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冷静理智,对钟斐声起了心思后,他表面正人君子的伪装下,其实全是强烈的偏执,欲念,独占欲,和掌控欲。
想完全占有掌控眼前的少年,从身到心,由内而外。想一寸一寸抚过肌肤,留下痕迹。在少年的身体最深处打上烙印,连同灵魂一起,让钟斐声完全信任他。
像亲手养好一株花,需要耐心、细致、陪伴、看守、以及,浇灌……
偏偏眼前的少年心思干干净净,在钟斐声的衬托下,他那些不能明说的念头愈显肮脏。
只能暂时伪装隐藏,暗地里编织更深的陷阱,确定猎物逃不脱,才能放心彻底地暴露本性。
这样看来,他好像更糟糕了。
–
恋爱可以做什么?
肆无忌惮地牵手,拥抱,贴贴以及亲吻,这些对钟斐声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虽然在人前,他还是不能让别人看出他和向聿柏的关系,不能和向聿柏有太过亲密的行为,但背地里可以。
对刚刚确认了关系的钟斐声来说,背地里的亲密行为完全足以弥补在别人面前要隐瞒关系。
去老宅的路上,向聿柏坐在车后座,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尽力平复情绪,以确保自己不会得意忘形。
他表面看来仍是平静的,大概给了坐在他身边一直侧身观察他的钟斐声错误的信号。他看到钟斐声贴过来,几乎凑近在他颈侧,已经能感觉到钟斐声温热的呼吸。
“怎么了?”他看了眼前后座间的挡板,声音放得很低,缓声问道。
钟斐声也压低了声音,对他小声嘟囔:“向聿柏,你刚刚是答应了和我在一起吧?也说了喜欢我,对吧?”
向聿柏明白过来,钟斐声觉得他表现得太冷静了,看不出他对钟斐声的那份喜欢。
他克制得有点过了,没有掌握好分寸。
“对,我是说了。”向聿柏主动伸手,把钟斐声揽进怀里,让少年坐在自己腿上。
他声音压到最低,附在钟斐声耳边,嗓音沉哑地耳语:“我喜欢你。”
他的手臂圈在钟斐声的腰上,钟斐声被他养了许久,身形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单薄,腰还是纤瘦的,隔着衣服也能隐约感觉到柔韧,不用想就知道摸上去触感会有多好。
向聿柏轻叹了口气,制止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很想用力圈紧钟斐声的腰,却始终收着力气。
钟斐声自然猜不到向聿柏心里在想什么,向聿柏给他的印象仍然还是冷静克制,很有分寸,像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他没想到会被向聿柏主动揽进怀里,听到向聿柏告白的耳朵通红,热得快要烧起来。向聿柏揽在他腰上的手臂一点都不紧,只虚虚地贴着,更像是在护着他,完全感觉不到什么强势。
守护比禁锢更能让人感觉到放松,钟斐声对这样纵容他的向聿柏全无防备,一点都不觉得向聿柏是危险的。
他反而会有种错觉,好像向聿柏才是被他驯服的猎物,他想对向聿柏做什么都可以,他想要什么向聿柏都会听他的。
说不定这不是错觉呢。
他忍不住高兴起来,甚至有点得意洋洋,完全放松自己,软下身体贴在向聿柏怀里,手指不老实地摸摸蹭蹭。
但隔着衣服,其实触感不太清晰。钟斐声没一会儿就停下了,然后想了想,把脸贴到了向聿柏颈侧,对向聿柏耳语:“你亲我一下。”
向聿柏听到他难掩雀跃的话,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抬起捧着他的脸颊,在那轻抿着的柔软的唇上力度很轻地贴了贴。
一个太过短暂的吻。
钟斐声却很满意,心满意足地拉开他的手臂,从他怀里蹭下去,重新坐回座椅上。
他刚才只是看向聿柏的态度太平淡了,所以想确认一下他们现在确实是已经恋爱了的关系。
他看起来胆子很大,但还是顾忌驾驶座上的司机的,没想过要一直坐在向聿柏怀里。
回去坐好后,他看到向聿柏缓慢地放下手臂,神色意味不明地看他。
钟斐声感觉到他好像不是那么开心,至少和自己相比,向聿柏看起来情绪似乎没有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