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
陆长风以购买药酒的名义,给元所长打去电话。
元所当即表示自己立刻找媳妇去帮忙买,到时让儿子给送到市局去。
陆长风连忙拒绝:“我自己去取就好了,怎么好耽搁你们的时间。”
他话锋一转,“对了元所,汤文轩他们的遗体已经被运送回去了,丧礼筹备得怎么样了?”
元所说:“灵堂都已经搭建好了,葬坑也都挖好了,就等着时间到了下葬。”
陆长风哦了一声,跟元所感叹:“正是最好的年纪,遭逢横祸,生命戛然而止,家属应是伤心不已。”
元所说:“谁说不是呢,镇上的人能帮衬的也都帮着,我们所里也去帮忙了。”
“药酒你给我个地址,我到时候自己去拿就行了,就不用嫂子他们辛苦跑一趟了。”
“行,我让媳妇把地址给你。”
次日一大早,陆长风他们就带着提前准备好的花圈,杀到了白龙镇派出所。
突然到访,也没提前和元所打招呼,元所匆匆忙忙地回来。
陆长风赶忙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突然蹿过来,也没提前给你们打声招呼。”
他解释道:“昨天通了电话后,我是怎么想怎么觉得可惜,孩子都要下葬了,我们这还没一点线索,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送孩子一程,以表哀思。”
元所立刻说:“家属要是知道你们大老远过来送孩子一程,心中定然也是万分感激,得到些许慰藉。”
陆长风:“劳烦元所给我们带条路,我们去送个花圈。”
这花圈是陆长风自己出钱买的。
这么大老远地从市里带过来,他都开口了,元所自然是不好拒绝的。
五名死者五个灵堂都是在自家设立,陆长风他们由近到远逐一去送花圈,最近的是马山平的家里。
马山平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们全都在灵堂中,大老远地就能听到哀乐声。
负责接待前来吊唁的是马山平的父亲,看到警察来了,他并不欢迎。
重案组众人均是一脸沉痛,周瑜和井玏抬着花圈放到了灵堂外面,左右各放了一个,上面还有挽联。
岳方霖和陆长风对马山平的父亲说:“节哀。”
马山平的父亲也只能是点了个头,把他们往里面请,允许他们去送别。
元所来悼念,镇上的人还能理解,毕竟都是一个镇子上的人,元所作为镇上的老干部,于公于私,大家都有些交情。
这市里面负责办案的警察跑来悼念,那是于情于理都不合理的。
但他们是警察,人都来了,也送了花圈,看着也不像是来搞事的,亲属也不可能把人轰出去。
村里摆灵堂是要摆流水席的,元所早就随了礼,一家随了一百,陆长风他们送了花圈没随礼。
家属邀请他们留下吃席,人家大老远来悼念,若是不邀请入席,情理上是过不去的。
陆长风拒绝了家属的邀请,他们还要赶往下一家。
汤文轩家和另一名死者家住两对门,灵堂都是对着摆的,门口的花圈都摆满了。
重案组的人先去了汤文轩的家里,而后又如法炮制地去了另一名死者的家里。
两边的家属也都感谢了他们来悼念。
镇上的人一共就这么多,都是街坊邻居,除非是两家有仇怨,其他的大多都是五家全得去,否则去一家不去一家,怎么着将来都抹不开面子,大多都是家里全员出动,一人去一家,因此也能在丧礼上看到许多小孩,其中就包括了玉龙高中的学生。
陆长风的记性还算不错,但和周瑜比起来,那还是差远了,周瑜看过的东西,几乎可以做到过目不忘。
等陆长风他们前往下一家后,上一家的人必然是会聚在一起议论的。
最后两家住在镇子另一头,有一定的距离,相对冷清一些。
也有人来吊唁,但不如汤家和马家那头的人多。
同时办五场的丧事,请人做饭,写礼,吹乐,这些件事情各家同时进行,难免地会有相撞。
送完花圈后原路返回,陆长风领着井玏去了马山平家里。
他记得那天马山平的母亲欲言又止,或许能够以她为突破口。
头回过来送花圈是马山平的父亲接待他们的,这会儿见到了马山平的母亲,双眼通红,眼睛肿得像是被蜜蜂蜇过,这几日必然是以泪洗面。
岳方霖安慰她:“大姐,人死不能复生,切莫过度悲伤,伤及身体。”
马山平的母亲说:“人人都是这般劝说,可死的是我的儿子,我又怎能不伤心。”
马山平的母亲眼泪夺眶而出。
重案组全是男人,也不好直接身体接触地去安慰,只能是言语上的安慰。
“我想您儿子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因伤心损害了自己的身体。”岳方霖说:“我也有儿子,和你儿子差不多大,我能理解您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