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回来了吗?你是不是回来了!”
“爸——”
主持仪式的老头还稳得住,他叫道:“不要哭,不要叫,稳住,稳住,等风过去!谁,那谁,不要乱跑,小心掉到坑里去!”
娄山现在连楚环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心里也慌得很,凭借着记忆中的方向想往他的方向跑,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的脚步突然一空,身体一歪,脑袋就重重地磕到了一个硬东西上了。
他差点晕过去,但是身上突然一烫,他整个人又清醒过来了。
“??”
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到的竟然是黑色的一片,他愣了两秒,然后才猛地反应过来他面前是什么东西。
他跑错了路,撞到棺材上面去了!他怎么会到这里来呢?他明明是往楚环方向跑的,完全就是两个方向啊!
肯定是大爷爷想带他一起走!
娄山心里绝望极了,嘴里发出了惨叫,一边往外面爬,眼睛一边往外面淌着水。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叫声实在是太凄厉,不仅是娄家人开始慌了,连主持仪式的老头都快稳不住了。
“拿好火——拿好手电筒——”
说着话,那老头也悄悄咪咪地拿出了一张符,然后朝着楚泽阳的方向移动。
风停了,但是温度却突然冷了下来,楚环只感觉到空气中阴气是异常的重。
他皱了皱眉,低声念叨:“天清地明,阴浊阳青,开我法眼,阴阳分明,急急如律令。”
开了眼,他就看到了阴气的来源。
等看清楚以后,他就脑袋一振,脸上忍不住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不是娄胜利,那边站着的竟然土地神,土地神看起来是个和蔼的老头样子,胡须很长,土地神身边还有两个阴差,阴差领着一个枯瘦如柴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修养极好,有些年纪了,但是还是站得很端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插着一个梅花形状的簪子。
是廖清梅。
楚环现在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土地神摸着自己的胡须,问道:“娄胜利可在?”
楚环的眼睛看向了那边的棺材,那边的棺材开始震动,吓得那些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鬼哭狼嚎。
娄清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起来不知死活,娄广蹲在他的面前一脸恐惧。娄宓在一边看着棺材,嘴里还喊着爸爸。
震动的棺材终于停了,里面就出来了一个人,不对,应该说,一个鬼,他们给娄胜利下葬,他也是一起跟着来的,好歹也得让他认认门。
娄胜利终于正式出现了。
他面对着土地神、阴差还有廖清梅都不卑不亢,甚至看着廖清梅的眼神都是深情款款的。
他还一脸温柔地说道:“清梅,我答应你的,我来找你了。”
廖清梅的脸上也出现了感动的神色,她转头看向了阴差,然后阴差就松了松链子,她就朝着娄胜利飘过去了。
两人执手相拥,廖清梅摸了摸他的脸,像是叹息一样说道:“你真的来了。”
楚环奇怪地“哇偶——”了一声,然后就踢了踢脚边的人,说道:“他们的感情看起来还挺深厚的嘛。”
娄山抽噎了一声,泪眼朦胧地看他,说道:“什么?”
楚环:“啧,差点忘了,你看不见。”
他伸手在娄山眼皮子上划了一道,娄山只觉得眼皮凉凉的,等他眨眨眼睁开的时候,整个人都顿住了。
“那,那,那是什么?”他哆哆嗦嗦地问。
楚环:“你大爷爷大奶奶啊,你不认识?”
“我当然认识,但是——嗝!”
他控制不住地开始打嗝了。
楚环摸狗一样地摸了他的脑袋,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说道:“你大爷爷和大奶奶的感情这么深,土地神宅心仁厚这不让他们相见了?也不知道你大爷爷开心不开心。”
娄山虽然单纯,但是也隐约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娄胜利还在对着廖清梅说话,他说:“我答应过你的。”
土地神摸着自己的胡须,看着面前的情形脸上是十分的满意,说道:“唉,昨天得知此事,我就及时禀报了城隍,果然城隍也极为欣赏这样有情有义的人,本来廖清梅的心愿了了,该去投胎了,都特意把廖清梅的投胎日子往后延了延,让她来和娄胜利一见。”
“你看,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