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吉时良,天地开苍,有音有响,有落停丧,两头枕房,中间华堂,只许生人坐,不准死人久停丧,我奉选良年利月,还山安葬……”
那边已经在开始准备起棺的仪式了,不过这个仪式不是楚泽阳在做,是西河镇专门搞丧事下葬的一些人在做,他们算是来确保仪式安全的。
这些人也是专业的,是一整个团队,会丧乐、孝子孝孙哭不出来还可以帮忙哭丧、折元宝扎纸人扎纸房子、写纸包……反正一整套丧事服务他们都会,要是再加点钱,他们甚至连酒席都可以给你包了,带几十套桌椅的那种。
一般人家里有丧事就会请他们,至于他们的真实能力,以前确实是会得很多,现在嘛,还保留了两三种处理起尸的办法就算不错了。
周围的环境又再次嘈杂了起来,楚环转头看到了人群中的娄清。
娄清来来回回地走,查看着有没有疏漏的地方,他数了数准备抬棺的人,看到差一个立刻叫道:“人呢,人呢,怎么缺一个?”
楚环推了一把身边的娄山说道:“去吧。”
娄山转头看了那边的棺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个棺材里装的东西是活跃的、生长的……
啊,不会是尸体已经在尸变了吧?他打了一个寒颤,觉得还是呆在楚环身边比较有安全感。
楚环看他不动,问道:“想什么?”
娄山看着他,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是最后都只汇聚成了一句,“要是我大爷爷诈尸了,你一定救我啊!”
“会的,会的,去吧。”
娄清在那边脸都憋红了,正想骂人,娄山走到了他的面前,说道:“堂伯,我上厕所去了。”
“憋一会儿能憋死你是吧?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
娄山低着头站到了其他人给他留那个空位去了。
楚环的视线又落在了娄清的脸上,他脸色依旧青黑,但是浓厚的青黑底下却透露着一股怪异的喜悦。
他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亢奋状态,看到他的人估计都觉得他是操劳过度,毕竟他的操劳也有目共睹的。
看完了娄清,他的视线就落到那个主持仪式的老头身上了。
主持仪式的老头还在念咒,他身上就穿了一件白色袍子,上面也有八卦图,质感和楚环之前穿的那件法衣也是没法比的,头上还带着一个类似道士的道冠,一边念就一边偷偷看楚泽阳。
他也认识楚泽阳,毕竟西河镇就这么大点,看到楚泽阳没什么反应,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他压力也大得很呐,心里也觉得这娄家做事真不地道,明明都请了他们了,怎么还请了楚泽阳来?
楚泽阳有真本事他们清楚,他们自己有几根毛心里也清楚,让他们在楚泽阳面前做这些不就是班门弄斧?要不是娄家给的钱多,他真是不想干!
老头心里弯弯绕绕的,看着面前的大黑棺,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老实说,这么多年他也主持了不少丧事了,还没见过这么豪华气派的棺材呢,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木料,看起来厚实得很,上面的漆也是好货啊,黑得均匀还发亮,一看就值钱。
只是没想到娄胜利这么有钱了还这么有情谊,昨天土地神都说,本来是应该活到九十九的,为了媳妇儿就这样去了,真是没看出来啊。
他也是西河镇的老人了,比娄胜利还大点呢,以前也没听说过娄胜利是什么痴情人啊?小时候就一副精明样,不知道怎么的后面就发达了。
要是他也这么有钱的话……想到家里的老太婆,他顿时就打消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想东想西的做什么?
咒念完了,老头就气沉丹田地喊道:“起——”
八个抬棺人都抬着棺材站了起来,老头在前面引路,身后还有他的同事拿着幡,又有人撒着纸钱,娄胜利的后辈也拿着香跟着走。
娄家人还是不少,排成了一排就拉成了长长的白白的一条。
楚泽阳在前面,楚环就坠在了后面。
还好墓的位置选的不远,要是娄家为了气运什么的,非要把墓选到山里那才是麻烦了,八个抬棺人都不够,还得再选八个在路上进行轮换。
他们一行人绕到了别墅后面后,再走过一片小树林就到了。
娄山现在也没空想其他的了,他只觉得这棺材真的好重啊,这个担子压得他的肩膀都要碎掉了,呜呜。
他位置还不太好,在左边最后一个,连偷一下懒都没办法,他要是不用力顶上,这棺材就歪了啊!
心里苦,等看到了前面终于出现了被整理过的痕迹,他才觉得看到了曙光。
结果到了地方,那个老头却迟迟没有让他们把棺材放下,而是自己围着地方又再次念叨起来了。
娄山真的绝望了,度秒如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耳边终于听到宛如仙乐的一声。
“落——”
棺材稳稳当当地放在了确定好的位置里,分毫不差,非常顺利。
娄山松了一口气了,他也不敢往下面看,后退了几步后,就转头找楚环的位置,看到了楚环在外面就朝着他跑过去。
但是还没跑几步,他就看到面前突然起了一阵风,周围的树叶、纸钱像是被人抓着扬了起来一样,罩头朝着他们扑来,直接就打到了他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意外也让周围人慌了神了,风和乱吹的纸钱让人的眼睛都睁不开,一些人蹲在地上开始尖叫。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