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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久病脉缓渐显生机(第1页)

仁济堂中医馆的肾病诊室飘着若有若无的尿骚味,这是长期透析患者身上常有的气息。苏怀瑾刚给陈默调整完半夏秫米汤的配伍,就听见走廊传来轮椅碾过地砖的吱呀声。穿灰蓝色病号服的老人被推了进来,面色萎黄得像张泡了水的旧报纸,眼睑肿得只剩条细缝,右手腕内侧的动静脉内瘘处皮肤亮,随着心跳轻轻震颤,像条蛰伏的青蛇。

“苏医生,张建国,岁,慢性肾衰五年。”护士小林递过病历夹,指尖在“上周脉诊记录”处点了点,“血透时值班医生说脉散大无根,今早突然转缓,血肌酐从o降到o了。”苏怀瑾注意到老人左手紧紧攥着张泛黄的全家福,拇指反复摩挲着照片上穿红色棉袄的小孙子,塑料相框边缘磨得毛糙。

“大爷最近胃口咋样?”苏怀瑾拉过脉枕,触到老人手腕时,指腹先是一沉——上周那种散漫无根的脉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迟缓却有节律的搏动,虽弱却像深秋的老钟,每一声都带着挣扎的力道。张建国叹了口气,声音像漏了气的风箱:“吃啥都跟嚼棉花似的,儿子买的蛋白粉,喝两口就犯恶心,夜里能起三四次夜,白天坐在透析机上却尿不出来。”

舌象分析仪的蓝光映出舌质淡胖,舌苔白滑得像蒙了层水膜,舌边齿痕深如刀刻。程野抱着肾功能报告单进来,打印机墨迹还没干:“尿素氮ol,肾小球滤过率,声显示双肾萎缩。”他调出脉象对比图,上周如浮絮般的散脉曲线,此刻已变成平缓的波浪线,“《金匮要略》说‘脉缓者,脾胃气衰’,但缓而渐匀,反而是胃气来复的征象。”

张建国的儿子站在窗边,羽绒服拉链拉到下巴,手机屏幕蓝光映着眉头:“苏医生,我们在肾病论坛看了,都说慢性肾衰只能靠透析,中医真能管事儿?”他拇指划过屏幕,停在“人工肾芯片临床试验招募”的页面,“我爸已经做了三年血透,血管都快扎烂了。”

苏怀瑾点点头,指尖轻点脉象图:“透析是借助机器排毒,中医是帮身体恢复动力。您看老爷子的脉,从散到缓,就像快停转的齿轮开始上油,虽然慢,但方向是对的。”她翻开《黄帝内经》,“‘肾者,胃之关也’,脾肾就像身体的水泵,泵力足了,水液才能循环起来。”

话音未落,张建国突然剧烈咳嗽,浑浊的痰液卡在喉咙里,惊得轮椅扶手都跟着颤动。苏怀瑾趁机观察:老人脚踝水肿没及胫骨,按下去就是个深坑,喘息时锁骨上窝明显凹陷——这正是《济生方》里记载的“肾虚水泛”证。她提笔在处方笺上写下“济生肾气丸加减”,笔尖在“制附子og”处顿了顿,特意注明“先煎小时,加甘草g同煮”。

“附子用的是四川江油的道地药材,”她转向家属,从抽屉取出炮制标本盒,“生附子有毒性,但我们用的是蒸制小时的制附子,经hplc检测,乌头碱含量oo,低于药典规定的oo。”程野递过《毒性中药使用知情同意书》,纸页上“定期监测血钾”的条款用红笔标了重点,“配合结肠透析,用大黄、牡蛎煎液保留灌肠,让肠道分担排毒任务。”

张建国的儿子盯着处方上的“制附子”,喉结滚动了下:“我听说附子吃不好会心脏骤停。”药房老周恰好抱着药斗进来,深褐色的附子饮片在瓷盘里码得整齐:“小伙子放心,我们每批附子都做三次毒性检测,蒸制时加了甘草、黑豆,就像给老虎拔了牙。”他用镊子夹起一片饮片,断面的菊花纹清晰可见,“制过的附子专入肾经,温阳不伤阴,比生品安全多了。”

“煎药时先煮附子一小时,再下其他药,最后放肉桂煮五分钟。”苏怀瑾边说边在便签上画煎药流程图,“加三片生姜、五颗大枣,生姜散水湿,大枣补脾胃,药汁分四次温服,每次oo,别给肾脏添负担。”她望着老人手腕的内瘘,“下周透析时跟医生说,试着把时间减少半小时,给身体留些自我调节的空隙。”

三天后的复诊在午后三点,阳光斜斜照进诊室,给张建国的病号服镀上层暖光。他的眼睑浮肿退了不少,竟能露出半片浑浊的眼珠:“昨晚只起了两次夜,早上喝了碗小米粥,竟尝出点米香了。”苏怀瑾搭脉时,指下的缓脉比上次有力些,像春冰初融时的溪水,虽慢却带着生机。

“脉缓而渐实,说明脾肾阳气在恢复。”她调整处方,加了酒炙菟丝子g,“《中国药典》规定,菟丝子酒炙后滋补力更强,能帮肾脏固摄精微。”话没说完,肾内科王主任推门进来,手里攥着最新的肾功能报告:“肌酐ooμol,降了o个点,你们中医组是不是加了什么秘方?”

王主任的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听诊器,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探究。苏怀瑾笑笑,将脉象图调出来:“没什么秘方,就是按‘温肾健脾、通利水道’的治法,老爷子的脉在好转,说明身体在响应。”她转向张建国的儿子,“西医的透析就像外力帮忙排水,中医是修水渠,让水自己流起来,两者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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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突然抓住苏怀瑾的手,掌心的老茧蹭得她手背疼,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水光:“闺女,我就想能看着孙子上小学,不想每次透析都怕醒不过来……”儿子别过脸去,抬手抹了把眼睛,手机里还播放着ts集团的广告:“全球款人工肾芯片,让肾衰患者告别透析……”

苏怀瑾轻轻拍了拍老人的手,触到他腕骨处突出的骨节:“您的脉在变好,说明胃气在恢复,就像枯树冒新芽,得给它时间。”她抽出纸巾递过去,看见全家福里的小孙子正举着糖葫芦傻笑,“下周我们再调调药方,把肉桂加到g,温阳的力道再足些。”

暮色染透诊室的纱窗时,张建国的轮椅碾过满地余晖,儿子推着他出门前,突然转身鞠了一躬:“苏医生,我们信您,就按中医的法子治。”走廊传来他低声的安慰:“爸,等您好些了,咱回山东老家,您不是总念叨村口的老槐树么?”

苏怀瑾整理着随访记录,听见中药房传来老周筛药的声音,制附子的辛香混着肉桂的温热,在渐凉的空气里弥漫。墙上的《黄帝内经》挂画映着夕照,“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的字句格外清晰。她知道,慢性肾衰的治疗就像场漫长的拔河,西医的透析是稳住绳子,中医的调理则是慢慢往回拉——而张建国脉象的变化,正是身体在这场拉锯战中出的积极信号。

护士站传来呼叫,下一位患者是高热c的流感病人。苏怀瑾披上白大褂,经过肾病诊室时,看见张建国的全家福被端正地摆在床头柜上,老人闭着眼睛,嘴角似乎带着笑意。窗外的初雪开始飘落,她想起《黄帝内经》里“冬不藏精,春必病温”的警示,脚步不禁加快了些——在这个病毒肆虐的季节,中医的脉诊与方药,正像道温暖的屏障,守护着每个渴望康复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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