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原嘉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白守昨晚被虞原嘉吓得半死,现在都不敢抬眼看虞原嘉,低着头,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虞原嘉十分无语,一起睡个觉而已,偏偏被弄成了什么生死大事似的。
他一点都不想看见那些账本,而且他完全不相信靠自已能将这些账本看完,极有可能他做的都是无用功,让他看账本,即使里面有什么问题,他也不一定找得出来。
他吩咐道:“将这些账本放到小书房去,放这里干什么?”
白守今日第一次抬头看了一眼虞原嘉,说:“陛下说,让皇后尽早将这些账本看完。”
虞原嘉伸懒腰的手僵住,举在半空,像个傻子一样。
不可置信的问:“全部看完?”
白守:“全部。”
虞原嘉:“……”
顾霄这是变相的惩罚自已吧?
“陛下还交代,让皇后近日不要到别地,认真看看这些账本。”
我……
虞原嘉差点出口成脏。
虞原嘉就这么在半月宫悲催的过了三天,三天,一本账本都没看完,偏偏顾霄还每天像是检查功课一样,每晚必来半月宫,每次来都问虞原嘉看完多少,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虞原嘉压力山大,感觉顾霄像是真的相信他能通过查账本找到什么线索一样,实际上虞原嘉看了三天,什么都没看出来。
第三天的时候,宫里突然都在传,朝堂上出了大乱子,今年的新科状元,刑部的任侍郎查到了一个牵涉重大的贪污案,其中竟有十几位朝中重臣涉案,包括刑部尚书颜沛和不久前遇害的户部尚书卢悟。
虞原嘉一听这消息就知道这是由卢悟一案牵扯出来的,看来顾霄其实已经派了任初禾接手这个案件了,既然已经查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自已看什么账本啊?
虞原嘉恨得咬牙切齿。
而此刻的顾霄,正在刑部的地牢里,他身上穿着便服,身边只跟着任初禾和宣亦,这是一个独立的牢房。
颜沛狼狈的坐在地牢里,一脸死灰,身上倒是没受什么伤,这还要得益于他现在年纪大了,顾霄担心用刑的话,他活不过一个时辰。
“你跟卢悟书信往来有近十年,都是关于怎么利用职位敛财的,但是近半年来,这些书信中突然频繁提到一个人,你们称那人为族长,他是什么人?”顾霄开门见山的问。
颜沛原本低着的头抬起来看了他一眼,嘴动了动,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顾霄见他不开口,也不着急,只道:“你确实谨慎,每次跟人通完信都将其毁了,卢悟也挺谨慎,只是他的谨慎不止防朕,还防你,所以他将所有的信件都留了下来。但是至今还有一件事朕未曾弄清楚,你对卢悟下手真的是因为他不愿再跟你合作?”
颜沛脸上苍白如死灰,“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已经不可能全身而退,他还心存幻想,甚至还想要自首,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使我不动手杀了他,他也会死,而且会死得更难看。”
“为何?”
颜沛看了顾霄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之后顾霄再问他的问题,他都没有再回过一个字,始终闭着眼睛假寐。
如果虞原嘉在场,肯定会吐槽一句,装什么世外高人。
顾霄没有虞原嘉那么丰富的心变化,只对跟在身边的任初禾道:“先将他关在此处,明日朝堂上再决定如何处置,暂时不要用刑。”
任初禾不敢妄自揣度他的心思,但是既然顾霄吩咐了,他自然只能照做。
两人出了刑部的地牢,任初禾看着顾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半晌他也没能将话说出口。
顾霄皱眉看着他:“想说什么就说。”
任初禾先对他行了一礼,然后才道:“臣只是有一点疑惑,臣此次查案是受了皇后的启发,但是臣有些想不通,皇后是如何想到可以从卢悟账本上找线索的?”
顾霄心里无端有些火气,与上一世相比,这一世的虞原嘉身上全是谜团,而且性子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这件事不说任初禾有疑惑,顾霄也想不通。
难道仅仅从那日自已跟他说了户部现在的情况,他就能想到这么多?
顾霄脾气是真的一点也不好,而且对方又不是虞原嘉,不会被他吓到失色,他根本没必要压抑自已,他冷着脸对任初禾道:“想不通是你自已的问题,当初也是你要求要来刑部任职的,怎么,难道以后查案都要皇后给你找线索不成?”
任初禾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将顾霄送走之后,还在疑惑自已究竟是哪里说错了。
顾霄回宫之后就去了半月宫,但是半月宫却没什么人,只有几个他根本叫不上名字的小太监在。
那些小太监显然没想到顾霄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都被吓得不轻,顾霄交代白守让虞原嘉今日呆在半月宫看奏折这事,他们也听见了,如今虞原嘉早就溜出去好半天了。
顾霄看那几个小太监害怕得身子都在微颤,就知道虞原嘉肯定没做什么好事,沉声问:“皇后呢?”
他问了话,但是这些小太监一个个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回话的。
顾霄怒气陡然上升,声音冷得像是镀了一层冰霜:“连自已主子的去向都不清楚,白守是如何教导你们的?”
“回皇上,皇后刚才去了欣妃娘娘宫中。”
顾霄闻言,声音的怒气不减反增,眼神恨不得能杀人。
“去了多久?”
刚才回话的小太监声音发颤道:“近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