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情况恐怕会变得十分不妙。
自己此刻就如同在与贼人对弈,可贼人掌握着外挂,能够看到自己十步以后的路数,而自己却如同被蒙了眼睛,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想要赢下这盘棋,必须得找到一个突破口,至少让自己能掀开遮住自己眼睛的面纱,窥探到对手的些许轮廓,否则……结果难料。
可突破口在何处?
他紧紧地打量着吴起的尸首,视线一寸寸的从他身上掠过……
忽然,刘树义想到了一件事。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外室。
只见他先是看向桌子,接着又看向柜子,最后落在了书架上面。
视线在书架上不断巡弋,最终,停在了中间位置一些略显混乱的书簿上。
刘树义快步来到书架前,随手将书架上的书簿拿起。
翻开书簿,目光看去,便见这根本不是什么书籍,而是太常寺的公务。
刘树义看向老管家,道:“你们老爷经常会将太常寺的公务带回来处理吗?”
老管家一边擦着眼角,一边点头:“老爷于公事,从无懈怠,每每下值归家,都会在房内继续处理公务,未曾放松过一日,即便患病,亦是如此。”
刘树义点着头,眼眸微闪:“原来如此,吴寺丞还真是克勤克慎,夙夜匪懈。”
这时,有金吾卫走了进来,道:“刘主事,太医署的取药记录拿回来了。”
说着,他便将书簿翻开,停在了一页,然后交给刘树义:“这一页就是吴寺丞的取药记录。”
“辛苦。”
刘树义接过书簿,目光向上看去。
而后,他眼眸陡然一眯。
“如何?”
杜构见刘树义神色有异,忍不住问道。
程处默等人,也都好奇看向刘树义。
就听刘树义声音微沉:“他分两次去太医署抓药,抓的……是两种药,且这两种药,正好分别含有藜芦与细辛。”
“两种药都是他抓的!?”
听到刘树义的话,杜构等人神色皆是一变。
程处默直接懵了:“两种药都是他抓的,那岂不是说,他就是自尽?刘主事,你的推测错了?”
杜构紧紧皱着眉头,他主观上,觉得刘树义对逻辑和水杯的推理没有任何问题,可现实却是导致吴起死亡的两种药,都是他自己抓的!
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
吴起为何要抓这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药?
难道他真的同时患了两种病?
可吴起懂医理,即便他真的患了两种病,也该知道,这两种药不能放在一起吃……他应该换一种不会有危险的,作用类似的药才对!
但如果他不是自尽,是被凶手毒死的,凶手又怎么会知道吴起抓的两种药混合起来有毒?难道凶手是太医署的人?看过吴起抓药的记录?
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杜构不由向刘树义看去,想知道刘树义是何想法。
“刘主事,不好了!”
可谁知,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
而这声音,他们都很熟悉。
这是赵锋的声音!
赵锋不是和柳元明去取书了吗?怎么如此惊慌的回来了?
众人连忙向外看去。
就见赵锋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他视线扫过众人,迅速找到刘树义,然后冲到刘树义身前,急声道:“柳少卿出事了,他……他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