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逸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要不是有机密的事商议,谁要跟你这个浪荡子待在一处?好在你也不懂风月情事,我放心得很。”
“我怎么就不懂了?”江与辰一下站起身,三两步到了她面前,目光定定地望着她。“风月情事,我也是懂的。”
方如逸心头一跳,忙躲开他的眼神:“这个你还真不明白。”
“你告诉我,我就明白。”
方如逸迟疑了片刻,慢慢回头看他,他目光灼灼,分寸不离。
“江与辰,你……”
她想问你今日为何这般奇怪,莫不是心中有了喜欢的姑娘,但又不知如何剖白心迹,所以在自己这里相问一番。
一念生出,她心中有些不喜。
他江与辰爱慕何人,与她何干,她又不是专为他排忧解难的!
方如逸低头饶过他:“风月之事,我可不会教,你自去问旁人罢。”
江与辰没有顺着这个话头说下去,只是笑了笑,道:“我饿了,你家做饭了么?”
“没有!”
方如逸心里生了些没来由的烦躁,推开门就要往外走,江与辰忙追上去:“我是说真的,今日原本要在翰林院用饭,我一听说我那外甥在你家门口生事,饭都没用就赶过来了。这都过了午时了,反正你也得吃,好歹赏我一口呗。”
方如逸侧头瞥他一眼:“真没吃?”
江与辰点头不已:“你爱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绝对不挑。”
方如逸无奈地摇了摇头,快步走到厨下,让厨娘多做几个菜来,想了想又道:“再加个鸡尖汤和煨蛋。”
厨娘连声答应,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桌菜肴已然做好。
方如逸和江与辰仍是坐在厅堂上吃,余照和魏临在院中听了半晌,可来来去去的,全是江与辰一个人的说话声。
余照满心担忧:“魏大哥,我家姑娘如今是不是不喜欢见到江国舅啊?为何不搭理江国舅?”
魏临笑道:“你家姑娘莫名其妙就和公子定了亲,心里多半还气着,再加上公子做事张扬,没给陈织吟好脸色,你家姑娘想必是在担心他。可见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吧。”
“原来是这样。”余照有些了然。“江国舅自小在京中长大,怎么对人情世故、厉害关系一窍不通呢?”
魏临摇头一笑:“他怎么会不懂这些,只不过他身份尊贵,不需要懂罢了。”
说话间,毛大树匆匆奔过来:“余姐姐,魏大哥,顾娘子来了,正在门外下轿。姑娘和江国舅还吃着,要不要先请顾娘子去堂上坐坐?”
没等余照回答,方如逸的声音先响起来:“大树,谁来了?”
“是顾娘子,她听说了姑娘和江国舅定亲的事,特意赶来的。”
方如逸惊讶地搁下筷子,起身道:“这才多久?消息竟传得这般快!”
江与辰揪住她的衣袖,想拉她坐下:“你都还没吃几口呢,让阿苑先等一等……”
“阿苑姐姐来得这么快,说不定有什么急事,我得去见见。”
说着,方如逸甩开他的手,忙不迭地往前院去,江与辰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思,赶紧跟上去。
刚到前院,顾苑正从门外进来。没等方如逸开口问声好,顾苑忽然上前几步,将她护在身后,对江与辰高声道:“表叔!你为何要做这趁人之危的事!”
江与辰愣了愣:“我何时趁人之危了?明明是勤易那小子欺人太甚,我看不下去,特意赶来教训他一顿……”
“教训归教训,你怎么还打上我逸儿妹妹的主意了?”
顾苑越说越气,回头对方如逸道:“逸儿,你是不是被这个浪荡子要挟了?你别看他如今中了什么探花郎,那都是虚的!谁不认得几个字,谁不会念两本书?你若心里有什么苦楚,尽管告诉我,姐姐替你做主!”
方如逸心底又是动容,又是觉得好笑,忙道:“阿苑姐姐,我没什么苦楚,和江国舅定亲,全是我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