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是不是命运安排,现在也是命运的结束。
关于他人生背後“哭泣”这样轮回的事件反复发生。如果这次这件事情结束,是不是说明,对他的考验完成了。
转校後他融入圈子也快。
周围追求他的女生也多,向他投来好感橄榄枝男生也有。
可是好像,他更想关心他的对床室友如何了。
他的对床室友放弃了吗?身体状况好点没有?休学是因为情感还是身体问题?还会继续上学吗?以後会当医生吗?当了医生後他们会见面吗?见了面後又如何?各自有新的伴侣?
于是,在顾惊澜新学习进入侃医大附属医院的轮转学习的第三天,他遇见分到了消化内科的戚衍榆。
医院清晨六点二十的查房前的早会,顾惊澜来得不早不晚。
他看见,戚衍榆在会议室後面,戚衍榆的科室主任,带教医师正在抽背他们几个实习医学生昨天学的知识。
面前那几位医学生大气不敢出。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戚衍榆身上,戚衍榆长得一张好学生的脸,会给人一种错觉。随後,顾惊澜看见了戚衍榆被带教医师叫出了会议室外面的走廊,而那其馀几位医学生脸上是终于轻松的神色,而顾惊澜也跟着走了出去。
走廊里,顾惊澜听见了带教老师的训斥,他的对床室友显得有些习以为常。
训斥数分钟後,带教老师终于离去,他的对床室友只是表现很淡漠,脸上没有一点任何表情。仿佛训斥的人不是他。
戚衍榆带着笔和笔记本重新进入早会会议室,很快,轮到他被叫上去回答其他科室主任和领导的日常对他实习学习提问。
他回答的面面俱到,医学生不被挑刺显然很难。
领导主任显然欣赏他,随便问的简单问题,鼻饲和胃造瘘哪个更合适他们最近新收进来脑中卒丶患有严重心理疾病且伴随呼吸肌麻痹症状的张xx病人,戚衍榆答的是:胃造瘘,虽然他昏迷但还有感官意识,鼻饲不尊重人。
是的,他说的是不尊重人。人,并非“病人”。
顾惊澜脑海中不久以前的回忆再次重现了。
他的这位对床室友当初遭到他们寝室反感是有原因的,他的对床室友身上的刺不少。
很显然,这回答惹恼了领导主任。
戚衍榆回到了会议自己搬的凳子上,带教医生转头对他句什麽。
顾惊澜想,鼻饲是因为他经历过是麽。
随後每次顾惊澜轮转下班,或者值大夜,他总会上到消化内科的楼层,但他不希望直接明晃晃撞见他的对床室友戚衍榆。
这医院连设备器材,他都熟得能叫出型号编码。更何况是楼层护士医生。
只是他和戚衍榆的那位新来的带教医生还不太相熟。他对消化内科几乎全部医生护士打过招呼:
“姓戚的那位实习医生是我好朋友,人莽了点,心是好的。你们多多关照下他……”
夜里八点多顾惊澜上楼梯的时候,看见消化内科那几位实习医学生下班去吃饭了。
医生办公室只有他那位对床室友,清瘦的身形,宽白的大褂。
还有一张好似谁都能欺负,但是又不太能欺负得顺利的脸。
顾惊澜从消化内科办公室外假装路过,去护士站对小护士说:“他家人给他送吃的,帮帮忙拿给他。”
“你怎麽不拿给他啊?”新来的护士听说眼前这是院长公子,但是从医龄已有五六年,她笑拿起保温瓶看,“你劝劝你这个好朋友,脾气太耿直了,得罪科室好几位医生了。”
顾惊澜假装轻描淡写问:“那其他人的东西都丢给他一个人做麽,”
“他好像也不拒绝,脾气说好也好,脾气有时候差也算差,”年轻护士拨弄着护士台的固话电话线,“你这个朋友不适合当医生,医院的人情世故处理不来,很累的,”还会处处被人穿小鞋。
护士站电话响起来,要接电话护士:“我先忙啦我会送的啦,”
顾惊澜夜里十一点再到消化内科转,发现保温瓶还在那个人的办公桌上,只是那个人不在了。
他走进办公室,打开保温瓶,保温瓶并无被食用过的痕迹。
而戚衍榆留意到顾惊澜,也是在这一周。
这一周,几所高中高考前的体检,也落在平时忙得没空吃饭的实习医学生头上。
白色的帘布拉过去,穿着宽长白大褂戚衍榆等待着男学生进来检查肚子,而他眼前进来了一个女生,女生进来後,她飞快的将自己裤子拉下去,随後女生发出了一声尖叫。
接下来,戚衍榆被控诉性骚扰带到了行政科。
女生在医院行政办公室哭哭啼啼,而戚衍榆站在了另一件行政办公室。
行政科的崔秋立看着眼前的孤高清傲医学生:“你说实话。不说实话我们就找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