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气地摇了摇头,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给他看。
“这是谁?”他疑惑的看着我。
九、
照片上是一个可爱的小婴儿。
“你不认识?这是刘春花生的孩子啊。”
何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你说什么?”
“这是春花的孩子?”
“可是她走之前亲口告诉我的孩子没了。”
“她骗我?一个人生下孩子走了?”
“何忠,刘春花一开始就骗了你。”
“这个孩子是她相好的,她只不过是想找你接盘。”
“谁知你是个***,当然赶紧跑啊。”
“你胡说!”何忠气喘吁吁地反驳。
“春花不会骗我的。”
“你爱信不信,我上次在商场遇到了她,她现在找了个比你好的下家,日子过美滋滋。”
“还特地感谢我,说还好我离婚了,才让她看清了你们一家人的真面目。”
一旁的监护仪器又开始滴滴作响,这次声音持续地很长,一群医生护士行色匆匆地跑了进来。
拉起围帘开始抢救瘫在床上人事不醒的何忠。
一个护士走出来叫住了我,说何忠快不行了,让我决定是否继续抢救。
如果同意抢救,就在通知单上签字。
我拿过通知单,在上面写下了一串数字。
“我跟他不熟,这是他妈的电话,你们找她签字去吧。”
“可是女士,这个电话我们早就打过了,是空号。”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再打,母子连心,他妈肯定会接的。”
过了几天后,我在共同朋友的最新动态里看到了一则讣告。
何忠坚持了两天就走了。
听说他走的时候没一个人在身边,最后是医生翻遍通讯录总算找到了一个接电话的人,草草给他收了尸。
刘小荣也好不到哪里去,儿子死了,女儿失踪。
被网暴后,她成了这座城市的红人,走到哪都被别人指指点点。
以前心高气傲,总是标榜自己是高知家庭的嘴脸早就不知所踪。
家徒四壁的她只能在外面捡点烂菜叶吃,也许实在活得窝囊,她又来找过我几次。
听说最后哭哭啼啼地被保安赶了出去。
再也没来过。
又是一年除夕夜,我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步履匆匆地朝小姨家走去。
这是我结婚后,第一次在小姨家过年。
以前,小姨怕影响我的婆媳关系,从不提让我陪她过年的要求。
但我知道,她心里一直默默在关心着我。
一进门,小姨和姨夫就热情的把我迎了进去,还包了个大红包给我。
我推脱不肯要,却撞上了小姨嗔怪的眼神,她说这是从我结婚的那一年就开始留的,每一年都留,就盼着能亲手给我。
餐桌上,家人的笑声交织出温暖的旋律,我沉醉其中。
这一刻,是我经久渴望的温情与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