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今日有位内地来的贵客。”
何玉年面色严肃:“对方诚意邀请我们,赴大陆考察!”
“……去书房谈吧。”
何兆隆难得收起嬉笑神色,带着两个儿子穿过走廊。
红木门在身后合拢时,何船王已迫不及待开口:“元重来电说局势明朗了,北京那边同意咱们举家返乡。”
“订最近的船票。”何兆隆很快做出决断,“全家一起去吧,尽快安排时间!”
何船王应声点头,转头瞪向儿子:“你小子最近少去外面厮混,收拾行李准备北上。”
“我干什么了?”何风云一脸懵逼。
“有件事你得提前知道,你母亲表兄宁元重,如今在国务院当差。当年往大陆运药品器械,并不是单凭霍家面子成的事。这次回家也是看看,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毕竟大陆,才是我们真正的祖国,真正的根!”
何兆隆话音落地,目光转向何船王:“资金筹备得如何?”
“两千万美金整装待发,届时随船押运。”何船王面色肃然回应。
何风云却缓缓摇头。这细微动作被父亲捕捉,何船王目光如炬:“你有异议?”
“这笔善款,您打算如何规划用途?”何风云发问。
“自然是国家需要之处。”何船王斩钉截铁。
青年轻叹:“若这般打算,恐怕这笔钱送不出去。”
“此话怎讲?”何船王眉峰聚起沟壑。
“大陆体制与港岛不同,更与海外迥异。我们作为资本家捐资无碍,但若附加条件,譬如我要捐建饭店,却要求冠以祖父名讳——您觉得能成事么?”
何船王一时沉默,他确实存了为何兆隆扬名的心思。
“依你之见?”何船王声线低沉。
“不如大气一点,每年固定捐赠两千万!”何风云露出笑意,“用途全凭国家安排,我们只管出钱。让表舅脸上也好看!”
“不管他们用钱买设备还是建学校,这笔钱都任由国家支配!”
“每年都这个数?”何船王蹙起眉头,航运业受国际油价波动影响太大,即便是他也不敢打包票。
“长期稳定支付确实很有困难。”何兆隆没有直接反驳,但同样面露难色。
“钱不是问题!”
何风云露出笑容:“我现在有大量澳娱股份,单是华云锋的赌场分红就够捐两千万。”
他早算过账,虽然还不及后世繁华,但现在葡京酒店每年明面就年收过亿,暗地流水更惊人。
何船王讶异道:“用赌场的钱做慈善?”
“钱财再多不过浮云,重要的是用在正途!”何风云平静地说。
老船王太阳穴跳了跳,想起儿子那些神鬼莫测的投资,最终把话咽了回去。
“不过,还是建议您先和京城通个气。毕竟涉及跨境汇款,得走正规流程。”
何兆隆哈哈大笑,何船王望着窗外远处海港里停泊的货轮,点了点头。
“有信心就好,不过既然是出你自己的钱,到时候可别心疼!”
同时他心里也是默默一叹,自己终归是老了,比不上年轻人了!
大陆,京城某处老式四合院内,鬓角斑白的宁元重放下红色座机听筒,布满皱纹的手掌微微发颤。
他抓起搭在藤椅上的中山装外套,边系扣子边朝门外疾走:“立刻吩咐司机准备专车!”
黑色红旗轿车碾过长安街的梧桐落叶,径直驶入红墙环绕的庄严建筑群。
“您看看这个!”
宁元重将记录着通话内容的便笺纸铺在办公桌上,“港岛何氏集团掌门人何玉年同志来电,主动提出每年向中央财政捐赠两千万美元!”
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出墨点,首长猛然抬头:“每年两千万?美元?可有什么附加条件?”
“完全无偿!”
宁元重掏出帕子擦拭额角,“何老先生特意说明,这是支援祖国现代化建设的赤子之心。不过……”
“据何老先生说,这其实是他孙子何风云提出的——与其一次性捐赠,不如建立长期帮扶机制。这位年仅二十岁的商界新星、百亿富翁还当场承诺:只要何氏集团存在一天,每年两千万分文不少。”
“二十岁的百亿富豪?”
首长同志饶有兴致地转动着钢笔,“我记得何玉年是航运巨头,他儿子竟有这般能耐?”
“百亿可能有些夸张,但杂七杂八的全算上,恐怕也大差不差。”
宁元重掏出一份档案,递给对方过目。
档案照片上的年轻人剑眉星目,首长凝视着资料页沉吟。
“何风云?”
“风云际会正当时,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