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赵晏清身着大红色喜服,骑高头大马出现在视线里,围观的人群立刻散出一条道来。
苏国公早有吩咐,不得堵门,赵晏清倒是乐得清闲,轻轻松松进了国公府。
闲云居外很快传来喜娘的催促声,“夫人,小姐,新郎官来啦,该出门啦。”
“好好好。”大夫人起身,拿来喜帕,喜帕一角绣着鸳鸯戏水的幸福画面,大夫人盯着看了好久。
苏千曲紧紧握着苏辞的手,不知是紧张,还是高兴,她只是定定着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反倒是苏辞朝她眨眨眼,温柔道,“想什么呢,别担心了,我只是出嫁,又不是出家,皱着眉头做什么。”
苏千曲被她逗笑,嘴角弯着祝福她,“长姐,你一定会幸福的。”
苏辞笑了,“承你吉言。”
“好了好了,再不出门就要误吉时了——喜帕呢,你还不给她盖上。”裴大娘子忙提醒大夫人。
大夫人这才拿来喜帕给她盖上,临盖上那一瞬间,大夫人望着苏辞那张熟悉的脸,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她的绾绾,终于是,要嫁人了。
前厅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随喜娘一声“新娘子来了”,喧闹的人群才安静下来。
大夫人亲自将苏辞的手放在赵晏清手心,稍稍仰头看向赵晏清,赵晏清脸色很冷,便是穿了喜服,也未见喜色。
大夫人壮壮胆,语言恳切道,“晏清,我们绾绾,便托付于你了。”
那样清澈醇厚的,满含爱意与不舍又略带悲伤的目光,赵晏清从未见过。
他的眼神落在掌心那双娇嫩的小手上,与自己那双粗糙厚重,满是老茧的手不同,苏辞的手较小玲珑,根根葱白似玉,圆润得连指关节都看不清。
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户人家养出来的,这样的女子嫁给自己,难怪大夫人担心。万年冰山不化的脸上,荡开一圈笑意,他点头道,“母亲放心。”
得他一句应承,大夫人激动得咧开嘴巴笑,“好,好。”
赵晏清牵着苏辞的手,一一拜别苏国公和大夫人,苏国公象征性交代苏辞一句,“绾绾,此后你当守妻德,慕夫君,兴家族。”
“父亲祝你二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是,女儿记下了。”苏辞甜甜应下。
出了国公府大门,赵晏清蹲下身子,准备背苏辞上花轿。
家中兄长不在,苏辞也同意他的方式。
只是苏辞的手还未搭上赵晏清肩膀,就听得人群后一声响起,“且慢!”中气十足的壮年声音在锣鼓声中尤为响亮。
这声音虽被掩盖大半,但苏辞一声就听出来了,太熟悉了,红盖头下,眼睛登时就亮了,“哥哥回来了!”
马蹄声穿街而来,赵晏清表情未变,站起身循声望去,就见一人一马缩地成寸,匆匆而来。
苏扶气炸了,听到苏辞婚事的消息,他夜以继日,马不停蹄,换了三匹快马,这才在大婚这日赶到家。
没想到还不等他到,赵晏清便着急忙慌想拐走他的好妹妹,本就对辞婚事不满,这下好了,他对赵晏清更不满了,看赵晏清的眼神就像山中霸王见到另一只老虎,恨不得撕碎他。
苏扶翻身下马,于人群中挤出来,站在花轿前,黑着脸,冲着赵晏清大吵,“我人还未到,你就要拐走我妹子!”
站在一旁凑热闹的人这才现,原来这个臭气熏天,脸上挂满污泥之人是苏家大郎苏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