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鸢不知道他做人时经历了什麽,但从他的话里以及初见时的狼狈,那必然是一段不好的事,可他却依然保持了一颗善良的心,这很难得。
柏鸢微垂的睫羽擡起,再看向他时眼底满是真诚之色,她道:“知之哥,我现在刚成仙不久,无法为你提供很好的助力,但若你有什麽心愿,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全力为你达成。”
触及到她真诚的目光时,易知之原本想要婉拒的话堵在了喉咙间。
她很认真,很认真的想要回报他。
他稍加思索後,看向她,道:“我在地府时常感觉孤独,若小柏得空的话,可以常来看看我吗?”
柏鸢刚要啓唇答应,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是哪咤。
他看向易知之,道:“我可以送你去投胎,除了做皇帝,我什麽都能满足你。”
易知之一愣,但很快摇头,“多谢三太子厚爱,但我想要保留今世记忆,留在地府。”
哪咤蹙眉,“我也可以引你去西天,让你有朝一日能修成正果。”
依旧是摇头。
连续两回,柏鸢也明白哪咤是想要为她还人情,但这样她岂不是又欠了哪咤的人情?
在易知之再一次拒绝後,哪咤的脸已经彻底阴沉下来,随时有要发作的迹象。
柏鸢不敢再让他与易知之谈话,只得站起身,眼含歉意的对易知之道:“知之哥,我之後得空便来地府看你。”
见他笑着点头,柏鸢便与他辞行了。
。。。。。。
穿过奈何桥,柏鸢小跑着追上前方的哪咤。
但他走的太快,每一次在她要追上时,两人又拉开了一段距离。
几次下来,柏鸢也明白他在生气,她要靠自己根本就追不上她。
她停下脚步,叫住他。
“哪咤,等等我。”
前方的红色身影一顿,但没有转身的迹象。
柏鸢提起裙摆,小跑着追上了他。
自从知道他生气眉间会冒出红痣来後,柏鸢就鲜少看见他会生气。
“哪咤,你为何讨厌易知之?”
自从见着易知之後,这人全程就都黑着脸。
还不是那凡人太贪心了。
哪咤还未回答,就听她小心翼翼的问:“是因为他说你是我弟弟的事吗?”
被气坏的哪咤又想到这一茬,顿时解除法术,恢复了本来面目。
少年白衣翩跹,墨发高束,虽容貌昳丽,却让人心生退意。
柏鸢不由後退一步。
他眼眸幽深,声音冷淡如冰,似随口一提,“我很像你弟弟?”
柏鸢立刻摇头,“不像,知之哥他是刚做鬼,无法看透你的本相。”
“他就算做鬼五百年,也看不透。”
柏鸢:“。。。。。。”
怎麽在这种事上较真起来。
“那个凡人太贪心了,我不喜他。”哪咤蹙眉,垂眸看她,“还有,不许你叫他知之哥。”
若不是看在阿鸢的份上,他刚才就送他去投胎了。
柏鸢擡眸,他白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眉间的红痣却极为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