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人。“
李旭之前看到大黄狗的时候,就有所猜测。
他快走几步,准备过去问问。
以便晚上借宿。
随着距离拉近,李旭看的更清楚了。
老人穿着件看不出本色的对襟衫,裤管用草绳扎着,露出的脚踝上覆着层树皮似的皴裂。
那条大黄狗就蹲在地头,见到李旭立刻竖起耳朵,却没有吠叫。
而在它的身旁,
赫然是一小堆被啃断的狗尾巴草。
它是留着以后吃吗?
老人拉着的搂耙。
李旭看的既陌生又熟悉。
小时候,跟着母亲去姥爷家,姥爷就用搂耙搂地。
所谓搂耙,就是一种用于平整土地的工具,其结构类似于梯子放平,下面有齿。
木框架上每隔数寸装一个铁制的耙齿,用于破碎耕犁深翻过的土壤里的土坷垃。
这种传统的整地工具。
在一些平原地区,早就被淘汰了。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
让人怀疑是不是回到了上世纪。
搂耙的木框已经被岁月磨出包浆,七根铁齿在黄土里犁出深浅不一的沟壑。
老人每走三步就要停下来喘气,枯瘦的手腕上凸起的骨节像要刺破皮肤。
他弯腰捡起地里的碎石时,整个人显得更加瘦小。
看到这一幕。
李旭不知怎么,觉得胸中憋着一团东西。
“老爷爷!我来帮您!“李旭把双肩包放到地头,走过去说道。
大黄狗凑过来闻了闻李旭的裤脚,尾巴轻轻摇了摇。
老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是一张黝黑的脸庞。
“啊?“
李旭提高嗓门又喊了一遍。
老人终于听清了,却摆着树根般粗糙的手:“不用不用,这点活计。。。。。。“
说着,继续像纤夫一样,用力的拉犁耙。
“老爷爷,我年轻,有的是力气,你让我来吧。”
李旭拦住老人,不由分说的把麻绳接过来。
绳子早已被汗水浸得发硬。
他学着老人的姿势将绳子套在肩上。
搂耙比想象中沉重许多。
刚一用力就勒得锁骨生疼。
李旭没有退缩,大话都说出去了,怎么也得干完。
他把全身重量都压上去,弓着腰往前拉,搂耙才不情不愿地挪动。
不一会,汗水淋漓。
后颈火辣辣地疼——麻绳已经磨破了皮。
老人走到地头,颤巍巍地扶着膝盖坐下,从后腰解下一个磨得发亮的旧布袋,掏出一杆铜烟锅,点燃之后,吧嗒吧嗒的抽着。
经过最初的艰难。
李旭很快适应了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