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动作,阎知州一下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没有会这个熊孩子的话,而是一把从熊孩子里抢过娃娃,仔细端详。
从来没被忤逆过的熊孩子没想到“爸爸”会这样对待他,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猛地爆哭出声,然后用力地捶打飞踹阎知州。
阎知州个人并不喜欢小孩,更不喜欢这种没有教养的熊孩子。他本身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手一伸,他提着孩子后衣领,像扔东西一样把他丢向旁边。
熊孩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哭得更大声了,爬起来又扑向阎知州。
为数不多的耐性被消磨殆尽,阎知州眼神不善。可到底念在他还是个小孩的份上,阎知州生生忍住了动手的冲动,转头扯下房间的窗帘,直接把小孩哥裹成了蝉蛹。
嘴也封上,他拿过娃娃,发现这玩意入手就是针扎一样的刺痛。
就跟碰自己的娃娃一样。
事有蹊跷,阎知州捏紧娃娃,发现自己身体同样的地方也出现了同样的触感。
他皮厚,倒是不疼,可共感的滋味很突兀。他思忖片刻,伸手把胸口那个因为好奇而冒出个脑袋的娃娃按回口袋。
拿着娃娃,他转身从画中离开。随后又进入到第二幅画中。
果然,第二幅画里也有娃娃。
场景不同,第二幅画的他似乎身在花园,手中提着个水壶,看样子正在给花园浇水。
花园的鹅卵石道尽头走来一名身形丰沃的老妇人,大概有八九十来岁,发鬓花白。
她佝偻着背,似乎是刚从院子外面散步回来,手里提这个用袋子包好的娃娃。
慈祥的面容上带着笑,她走到阎知州跟前,将袋子递给他,道:“不知道是谁放在门口,写你的名字呢。”
袋子上写着刘茜茜三个字,看起来像个女性的名字。
大概知道画中主人是个女性的阎知州没表现出异样,而是接过袋子拆开查看。
正是一个女性的娃娃。
“哎呀。”老人家在旁边叹了一句,语气充满赞叹,“做的真好,这是谁送的?”
阎知州摇头回答。
触碰到女娃娃时,熟悉的针尖刺痛让阎知州确定,他进入哪一幅画,就会代入到哪一副画中的主角。
看着掉落回袋子的娃娃,阎知州低下头,把口袋那个努力探着脑袋的娃娃扒拉出来。
在老太太注意力在女性娃娃身上时,他忙着给游因娃娃调最舒服的位置。
到后头,游因娃娃两只囫囵的粗粗手指攀在口袋边缘,脑袋下巴也挂在边边,安静又乖巧,像个真的娃娃一样。
伸手搓了搓游因娃娃的额头,手背收获一个轻到他没什么感觉的巴掌做奖励,阎知州便满意的礼物抬头看往老太太。
老太太兴致勃勃地把玩着女性娃娃,在皮糙肉厚威震天什么都感觉不太到的钢铁感知下,他冷静地挨过老太太的查阅,接过娃娃,将她放到客厅的展示玻璃柜里。
似乎这个行为对上了原本的故事轴,阎知州周围人和事物的时间倏然变得奇快无比。
像是按下64x加速,周遭人来人往,他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娃娃的变化。
在快速流逝的时光中,娃娃的变化速度也很快。
从一个纯粹的娃娃,到变成会活动的活性人偶。
阎知州感觉身体关节变得无比脆弱。
随着娃娃越来越活络,阎知州身体被掏空,皮肤刺痛,肌肉组织酸软无力的症状全一次性爆发了出来。
他本可以赶快离开,避免自己也遭受伤害。
可他想到游因和娃娃共感的程度已经高了,再拖下去,他真的会死。阎知州便毅然决然留下,决心看看后边事情会如何发展,找出救游因的方法。
在快速天黑天亮的第三天,阎知州暂时代替了视角的被害者因身体组织崩溃,化成了一滩黑墨。
阎知州意识消散之前,他看到已经完全活性化的娃娃拿来了一个相框,将墨水塞到了画纸里。
不知过了多久,阎知州被老太太温柔的声音唤醒。
他再度睁眼,看到老太太手里拿着个袋子朝他走来。
“不知道是谁放在门口,写你的名字呢。”
一切再度重来。
暗自松了口气,已经知道娃娃和画像联系的阎知州转身跳出画框。
他准备前往下一副画,再看看其他人是怎么被娃娃弄死的。
可跳出画后,眼前仅剩一片黑暗。
黎明将至,月色悄悄离去,装载了无数伟人的寂静别墅陷进了更深的黑暗。
阎知州眼角余光却瞥见楼道口,隐约摇晃下几个黑影。
……那些伪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