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个闪失,汪直那厮便是凌迟处死也不够的。
这真真是一箭三雕啊。
自然,这小心思不足为外人道也,心里想想就成了,就看老天成全不成全了。
——“希望天佑大明!”
“其实这几年陛下确实节俭,并未大兴土木,更是约束王公贵戚,不仅改了爵位承袭,就连那些要田要钱的全都一概驳斥。”
说是天天修道炼丹,但也没见花多少钱在建造道馆上,着实让他们没有想到。
可这些钱也没省下来,全花在神机营上了。
大明的京营精锐,全都鸟枪换炮。
其实要户部说,宁可皇帝多建几座道馆,这还省钱呢。
谢迁也是心想,陛下瞧着病殃殃的,看样子身子确实不行,连个妃嫔也没有。
一般这时候,想着求仙问道丶长生不老也是正常。
怎麽陛下却会想着对外用兵?
自然,如今皇後有些僭越了。
但你若说是皇後怂恿陛下一意孤行丶收复河套,这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李东阳总结了一下。
“陛下说了,收复河套,功在当代丶利在千秋,这话没错。”
鞑靼连年侵掠,之所以难于制止,关键在于有河套为其巢穴。只有收复河套,才能一劳永逸地解除陕西以北的边患。
且鞑靼常年犯边,也是早晚会有一战的。
今日不打,明日也要打。
兵部尚书马文升一直没有说话。
作为兵部尚书,又是北方人,他是赞成用兵的。
虽然陛下没把吏部尚书给他,但一码归一码,这一次他站陛下。
无军功,不封爵。
在大明能有军功的文官,三十年也出不了一个,杨一清运气不错。
运气不错的杨一清看着手上的莫名其妙的圣旨——
“即令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後军督府太师镇国公朱寿,亲统各镇边兵征剿”
不光他莫名其妙,身边的文武官员也是一头雾水。
前头那一堆的头衔不表,这个朱寿到底是谁?
杨一清前脚刚离的京师,对京城的官员不说一清二楚,也是十分有数。
这是哪路的神仙?
正巧王守仁来给前任三边总制王越办後事,自然也要见过杨大人。
“伯安,你从宣府大同来,可曾见过这什麽威武大将军?”
王守仁想了想,这不就是宫里那个小太……监……
他脸色一变,其实对方从来没有说过他是东厂的太监,不过是他自己觉得对方是而已。
而那小孩子,也确实是自称姓朱的。
其实这路上,从汪直对那“朱寿”的态度,他是有所怀疑的。
想汪直什麽人,就算这小朋友是天子面前的新红人,他也绝对不会给他什麽好脸色,不弄死就不错了。
所以,这小子来路不凡啊!
“杨大人,确有一人自称朱寿,可是……”
王守仁不信邪地有把那一长串的官名看了个遍。
“可,那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啊?!”
杨一清眼中眸光动了动:“十岁?”
“正是。”
“你知道吗?有传言,说太子殿下也离京到了前线。”
王守仁脱口而出:“太子?!”
太子他……
“太子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