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想说什么,可实际上他什么都没说,终是敛了眉眼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待回到院中。
黍离早早准备好了汤药,和药浴。
“王爷!”
隔着房门,黍离躬身行礼,“宁侯府的世子来了!”
薄雾氤氲,满室药箱,薄云岫靠在浴桶里,微微合着眼眸。
室内没动静,黍离扭头看了孙道贤一眼,“世子,此事是因你们而起,前因后果,还望世子能交代清楚,否则出了什么事,您可得自个担着。
咱们王爷跟这件事原就没什么关系,若是王爷袖手旁观一走了之,您怕是……”
“别!”
孙道贤面色发白,昨晚吓得一夜没睡,这会眼袋都快垂到胸口了。
他原就怂,这会哪里还敢自己担着,巴不得把这事能甩多远就甩多远,“我说我说,我都告诉你们!”
喘口气,孙道贤娓娓道来,“我们此行三人,原是打算游山玩水的,后来想着景城美人多,干脆约好一道去景城,谁知走到半路上,我爹就派人传信,说是我娘身子不太好了,让我赶紧回去。
我想着美人何其多,娘就只有一个,所以就先回来了。”
说到这儿,孙道贤一脸的惋惜,“要说我娘这病,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不打招呼。
昨儿个府里又来了消息,说是我娘没事了,我便飞鸽传书给这两孙子,说我在这临城馆驿等他们。
谁知道睡到半夜,这钱初阳就跟鬼似的……我也吓坏了,鬼知道他出了什么事。”
“景城?”
黍离皱眉,“景城距离此处距离甚远,按理说不太可能这么快赶到!”
“钱公子应该也是在回来的路上收到信儿的,所以直接赶来了。”
德胜猜测。
屋内传出薄云岫低沉的声音,“三个人?还有一个呢!”
“回王爷的话,还有一位是太师家的小公子。”
德胜躬身回答。
黍离骇然心惊,“太师家的?”
这可出大事了,太师乃是皇帝的授业恩师,更重要是太师——关山年,乃是太后的亲哥哥,也就是说,德胜口中的太师府小公子,乃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子。
“是啊!”
孙道贤当然也知道实情闹大了,这钱初阳若是死了倒也罢了,官家子弟,到时候查一查便罢!
但如果是太师府的小公子出事,那这事儿还真不好收拾。
太后对于自个的母家,素来“体恤”
非常,关家统共四位公子,最讨太后欢心的当属这位小公子——关傲天。
黍离沉默,这事儿若是王爷接手,只怕……
“回去罢!”
屋内传出薄云岫的声音,平静而低沉,辨不出喜怒,“准备回东都。”
至此,再无动静。
黍离素来恭敬,王爷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眼下这件事,他明知有所不妥,但……依旧未曾劝解半分。
应声行礼,黍离亲自送了孙道贤出院门。
一抬头,沈郅在道上静静的站着,身后春秀叉腰驻足,这眼神就跟看贼似的,格外防备。
都这个时候了,孙道贤也是识时务,何况见着春秀瞪眼他便心慌,当下走得远远的,压根无需黍离开口。
“我娘什么时候能回来?”
沈郅问。
春秀附和,声音几乎是用吼的,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对,什么时候回来?”
黍离上前,但见着春秀猛地冲上来,几乎是本能的靠边站直,伸手挡在春秀跟前,“莫冲动,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遇见你们,就没一天安生日子!”
春秀啐一口,“一会这个受伤,一会那个有毒,到底有完没完?就不能让人太太平平的过吗?如果不能,就放了咱们,咱们这些平头百姓,惹不起你们还躲不起吗?”
“沈公子,眼下情况特殊,王爷还在沐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