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不是我男朋友。”尤可都顾不上鞋的问题了,赶紧解释着。
“唉,都成年了谈恋爱怕什么?你们身上这衣服啊,好几对小情侣在我这儿买来穿呢,你们两个穿着最般配。”
老板三两下就打包好了衣服开票,尤可回头看哥哥已经抱着尤许出门了,也不再跟老板说了,拿着找零的钱,拎着三个大袋子跑出去。
路上她嘟着嘴想,怎么人都爱给她乱安关系,之前奶茶店老板就说过一回,现在这老板又这样说。
而且……尤可瞪着自己手里的两件衣服,怎么就是情侣装了?
柳既明回头看了她一眼,心中了然。
“衣服都是别人定义的,别人说是情侣装,你也可以说是兄妹装,有什么关系?”
他又说:“你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不穿就是了。”
尤可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不穿?我就觉得咱俩一起穿更好看。”
说完她又不纠结这个了,这个点街上人少了很多,尤可跑到柳既明身边,“哥,我们带点炒货回去吃,”
一说到吃,尤许在柳继明身上窜出脑袋,“我要吃,我要吃,姐姐我要吃棒棒糖。”
柳继明:“还剩多少钱?”
“嗯,还剩……”尤可刚要张嘴,不说话了。
黑着一张脸往前走,“快去买吃的,多买点。”
柳既明笑出了声。
过年最忙的是大院里的天井,这些年家家户户都安了自来水,但老一辈都习惯了用井,地方大洗的又干净。早上一波一波的洗衣服排着队,现在几个奶奶摆着盆在清理为过年准备鸡鸭鱼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味,不好闻,但又不让人嫌弃,热闹的、忙碌的是熟悉的年味。
老人多的地方自然也闲不住,手闲不住,嘴也闲不住,“年前咱镇上那条河不是要拓宽?街前赵家那门面房被圈进去了,要拆,你们听说了吗?政府补偿他们家一百万,可发了财了。”
“是那个儿子考了重点大学,挨家挨户送喜糖的赵家?”
“对对对,他家开喜糖铺子的,前年儿子考了京市,给镇上每家都送了喜糖,家里条件好着呢,本生就阔绰。”
“他儿子回来了吗?”
“前几天就回来了,别看才23岁,帅气一大小伙,这几天啊,说媒的门槛都踏破了,还有不少是隔壁镇上家的。”
“那可不行,咱镇好不容易出个优秀的,尤大姐,你家可可过年是不是二十了?又考进江市的大学,长得漂亮,也该为她打算打算。”
方奶奶说着放下手里的剪刀,朝着墙角那边方向喊着,“可可,快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尤奶奶见她说风就是雨,皱着眉头叫她不要乱说,可可还小,家里还没那方面想法。
大院角落位置,尤可手里握着满满一手的弹珠,都是搁尤许手上赢来的,尤可蹲在地上,单手弹射出玻璃球,轻松撞上尤许的那颗。又赢了!
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哥,你陪我玩吧,他好逊,手都握不住弹珠。”
明明一开始是哄尤许,还给她玩尽兴了。
尤许输的两手空空,在一旁耷拉着脑袋,柳既明摸了摸他的头,小孩子娇气,顺势抱着他的腿哭了,不是嚎啕大哭那种,瘪着嘴在他裤子上轻轻蹭着,小肩膀一抽一抽,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尤可无辜的看着哥哥,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没欺负他,怎么就像是不占理了?她要不要也哭一个骗取心软?
还在担心着柳既明会不会说她两句,那边方奶奶叫她。
尤可将手里的玻璃球交到柳既明手上,“还给你了,好哭包!”一边往人多的那边去。
尤可走后,柳既明把尤许抱了起来,尤许过了年五岁,年后就上幼儿园了。小小的孩子不一定能听懂道理,他还是耐心的跟他说:“小男子汉,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哭的。”
尤许抹了抹眼泪,盯着柳既明手里的弹珠。
他又说:“这个我可以给你,但这是姐姐赢的,你耍赖皮要回去,姐姐以后就不愿意再跟你玩游戏了。”
尤许像是听懂了,他不舍的看了看那些漂亮的弹珠,最终还是没开口说要。
水井旁,可可搬了个凳子坐在自己奶奶旁边。
方奶奶:”可可啊,大学可谈男朋友了?没有的话,方奶奶给你介绍一个。”
尤可不知道是来跟她闲聊这个的,一脸无措的看向奶奶。
“别听方奶奶瞎说,去玩去。”她这孙女从小她带大的,了解,长不大的孩子性,野惯了。
前两年闷闷不乐的她还有些担心,今年回来又好了,她啊没啥大要求,就愿孙女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你这个老古董,我又不是让可可立马成家,现在都流行订婚,两个孩子相处两年培养感情,等可可毕业结婚,水到渠成啊!女孩子,不要多大出息,嫁得好才重要。”
尤可不懂,大人都这么极端吗?高中时的三令五申不准早恋,这才踏出高中半年就开始说媒了,仿佛一个人成年的标准不是岁数而是所处的阶段,到了一个阶段就要管制,到下一个阶段就要催熟。
尤可不喜欢听这些,刚好看到柳既明过来,拽着他的胳膊起来,“奶奶,我去看田奶奶中午烧什么好吃的。”
“去吧去吧。”尤奶奶挥了挥手。
身后,方奶奶还在打着主意:“可可,你上上心啊,那小伙子不错的。”
又有人在嘀咕,“其实既明也不错,可惜两个人从小长到大,太熟,处成兄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