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白死死攥着被角,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屋子都能听见。
直到那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长舒一口气。
“革命干部也要娶媳妇啊……”
李红梅突然轻声说,“听老吴头说,林队长老厉害了……”
周晓白望着窗纸上残留的剪影,小声说道:“不知道哪儿厉害……”
李红梅突然“噗嗤”笑出声:“你说他会不会是……”
“是什么?”
“我是说……”
李红梅的声音几乎变成了气声,“会不会是上头派来的?就像《青春之歌》里写的那种……”
“《青春之歌》?那是什么?”
“你没看过?《北京文艺》都连载半年了!”
李红梅一骨碌爬起来,苇席发出“咯吱”声响,“就是讲知识分子参加革命的故事……”
周晓白突然捂住她的嘴:“嘘——”
两人屏息听着窗外的动静。
夜风拂过草垛,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李红梅凑到周晓白耳边:“书里的卢嘉川,表面是教书先生,其实是地下党……”她的手指在炕席上画着圈,“林队长教咱们用锄头那架势,像不像……”
“胡说!”周晓白猛地拽过被子,却把李红梅也裹了进来。两人在被窝里闷声说话,活像两只鼓噪的鹌鹑。
“你瞧他腰上那道疤……”
“你连腰都看见了?!”
“呸!是他弯腰修锄头,无意间瞥见的……”李红梅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他懂的好多,还是个神枪手……”
周晓白的心突然“怦怦”跳起来。
“说不定是留学回来的……”李红梅越说越起劲,“就像《远离莫斯科的地方》里……”
“李红梅同志!”周晓白突然正色,“你这是小资产阶级浪漫主义倾向!”
话刚出口,自己先“噗嗤”笑了。
月光西斜,两个姑娘的笑声渐渐变成均匀的呼吸声。
……
最近几天,林川总感觉怪怪的。
先是仓库里的农具变得格外整齐:锄头铁锹按大小排列,连锈迹斑斑的镰刀都磨得锃亮。
他分明记得这些活计排在后天的劳动日程上。
接着是记工本上的字迹突然工整起来。
往常歪歪扭扭的“粪肥”二字,现在写得横平竖直,页脚还多出个小小的向日葵图案,铅笔印子描了又描。
最奇怪的是前天傍晚。
他蹲在田埂上修锄头,听见身后脚步声窸窸窣窣。
回头看见周晓白抱着个搪瓷缸子站在三步开外,见他转身差点把缸子摔了。
“给、给您送水……”
她声音比蚊子还小,“李红梅说…说修工具费嗓子……”
“修工具……费嗓子?”
林川脑袋有点懵。
周晓白也反应过来,脸“腾”地涨红,转身就跑。
林川困惑地挠了挠头。
缸子里的水不凉不烫,漂着两片野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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