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知道的。”&esp;她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场注定的告别,“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
&esp;&esp;话未说完,她的下巴突然被狠狠钳住。
&esp;&esp;沉卿辰的拇指碾过她的唇,他眼底翻涌的情绪让她想起暴风雨前的海面,看似平静下藏着能将人撕碎的暗流。
&esp;&esp;“不是一个世界?”
&esp;&esp;他冷笑,声音低得发狠,喉结滚动时,颈侧绷紧的青筋如同濒临断裂的弦。
&esp;&esp;“那谁和你是?沉斯珩?”
&esp;&esp;她的睫毛微颤。
&esp;&esp;沉卿辰语调压得更低了些,却每一个字都像压着火,“你以为他爱你?”
&esp;&esp;他的语气带着某种近乎怜悯的残忍,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划——
&esp;&esp;“他上个月就递了辞呈,准备回去做沉家的继承人——沉家和桑家的联姻,从他们出生起就写进了家族信托。”
&esp;&esp;他忽然俯身,呼吸拂过她的耳廓:&esp;“沉斯珩从头到尾都是和你玩玩而已,全世界只有你像条发情的母狗往他怀里钻。”
&esp;&esp;周若涤浑身发抖,却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那张照片:沉斯珩西装笔挺地站在桑氏庄园的鎏金大厅,身旁的桑心珏一袭珍珠白礼服,两人面前摊开的烫金婚书上,墨迹未干。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那天晚上他给她发的“在批改作业”的信息还躺在手机里。
&esp;&esp;她抬起眼,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esp;&esp;“那你呢?”
&esp;&esp;周若涤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精准地扎进他的心脏。
&esp;&esp;“你不是也在玩我吗?”
&esp;&esp;沉卿辰眸色一沉。
&esp;&esp;她一字一句,眼底泛红:“是你让教导主任把我提到a班的吧?让我误以为是竞赛成绩第一才被提上来,其实不过是进了你的牢笼而已。”
&esp;&esp;沉卿辰沉默了两秒,像是在用尽全身力气压住体内那头即将挣脱锁链的野兽。指节泛白,颈侧青筋一寸寸绷起,喉结滚动得像是要把什么恶意生吞下去。
&esp;&esp;他那双一向漫不经心、总带点玩世不恭的眼睛,此刻冷得像一片死海,毫无波澜。
&esp;&esp;他没有反驳。
&esp;&esp;但周若涤知道,这是他暴怒的信号。
&esp;&esp;沉卿辰突然松开她的手腕,从校服内袋抽出一张烫金请帖甩在她面前。纸张划过空气发出利刃般的声响,最终停在她颤抖的指尖前——
&esp;&esp;沉斯珩&esp;ap;&esp;桑心珏
&esp;&esp;婚宴谨订于明年3月12日
&esp;&esp;“巧不巧?婚礼就在你生日那天。”他低笑,笑声像是来自地狱。
&esp;&esp;“他从小就是按继承人标准培养的,来明德当老师,不过一时兴起的角色扮演。”
&esp;&esp;“周若涤。”&esp;他顿了顿,眼神深处浮起一点几乎怜悯的冷笑,你连玩物都算不上,充其量是——”
&esp;&esp;“他养在角落的一株野蔷薇。”
&esp;&esp;她的手指触到请帖边缘,冰冷的纸面像把刀,透过皮肤切入心脏。那一瞬,她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脏崩裂的声音。
&esp;&esp;那个会在深夜批改她作业时,用红笔在角落画小蔷薇的男人。
&esp;&esp;会在情动时在她耳边低声说:“我的小女孩。”
&esp;&esp;他的未婚妻,是那个站在讲台上,一句“周若涤是我学生会的人”就挡住全校风言风语的学姐。是那个悄悄塞给她竞赛资料,在扉页写下“你值得更好”的温柔前辈。
&esp;&esp;原来都是一场骗局。
&esp;&esp;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她死死咬住下唇。
&esp;&esp;多可笑啊,她竟然真的以为,像她这样的人。菜市场鱼摊的女儿,穿着洗到发白的校服,连一支像样的钢笔都买不起的人。也能被捧在手心里,像被选择、被偏爱的那一个。
&esp;&esp;沉卿辰的声音像毒蛇般钻入耳膜:“现在明白了?你不过是他们床笫之间的消遣。”
&esp;&esp;她突然笑起来,笑声嘶哑破碎,眼泪却一滴都没掉。
&esp;&esp;“疼吗?”他冷笑,“可这不及你甩开我的万分之一。”
&esp;&esp;“沉卿辰。”她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仰着头,“你真是恶心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