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朱老爷子失望地摇了摇头,忽地抬腿给了朱镇勋一脚:“混账!自己女儿有什么特点,你这个做父亲的竟然都没半点发现吗?”
“爸,我……”朱镇勋被骂得莫名其妙。
他狐疑地瞪向朱薇,眼中的怒意一触即发,显然怨她是个灾星,连累自己遭了殃。
朱老爷子越说越气:“你就没发现,她给我倒酒时笑了吗?还笑得那么甜美!”
“啊?”听了朱老爷子的提点,朱镇勋反而越发摸不清头绪。
大房一家的反应和表现,让朱老爷子越发不满,他脸色阴沉地来回扫视着眼前的四人。
“你们没留意到吗?在家宴那晚,这姑娘在出手或反击时,总会露出甜美的笑容。”
“难道只有我这老头子才发现到这点:她笑得越甜美,就意味着出手越重、越不会留情。”
林万贞听得如五雷轰顶。
朱时赫更用如看仇敌一样的目光,恶狠狠地瞪向朱薇。
但他们的仇恨与敌视对朱薇丝毫产生不了半点影响,她的目光始终驻留在朱老爷子身上,充满发自内心的信赖与尊重。
朱老爷子顿了一下,与大孙女对视了一眼,语调突然温和不少:“何况她在劝我喝那杯白兰地时,就向我使了眼色,已经在提醒我这酒有问题了。”
说到这里,他勾起嘴角,看向大孙女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孩子,你发出的讯息,爷爷接收到了。”
“你很有胆识,也很有魄力,所以爷爷决定帮你演这场戏,你真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啊。”
朱薇很得体、也极其低调地嫣然一笑。
她终于开了口:“爷爷,人总是会成长的。如果我还是停滞不前,可能今天已经没机会再坐在这里,请您配合来演这场戏了。”
她意简言骇,但朱老爷子听懂了她话语里潜藏之意。
大孙女很不安全,或许她所经历的危险,远远不止今晚的这一桩。
朱时赫也听懂了,他心头猛然一震,恼怒到几乎忍不住要咬住嘴唇,又连忙竭力克制自己。
朱老爷子没接下这句话。
豪门子孙难免相争,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他也需要从这些持续不断的斗争里,看清楚并认定谁才是最有能力与潜质担负起真宙集团未来的人。
他沉着脸重新落座,夹起一片鲜嫩无比的烤鹅肝送入口中,边咀嚼边发出提醒:“饭还没吃完,你们呆站着干嘛?是准备浪费掉这一桌的饭菜吗?”
这句话让大房一家四口顿时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朱老爷子已经不打算深究这件事了。
也就是说,今晚这桩事只会在谢管家身上划下句点,所有责任都会推到她身上去。
暗算大妹妹的朱时赫安全了。
但大房一家心情沉重。
他们都意识到:朱薇今时不同往日,她不再是过往那个逆来顺受、力图讨他们欢心、渴望得到他们认同的那个缺爱并且极好拿捏的姑娘了。
现在的她很不好惹,并且拥有足以反击他们当中任何一人的谋略和手段。
谢管家当晚就从员工宿舍楼被拖了出去。
她被一路拖行时,朱薇就站在一旁,悠然看着她不断挣扎和求饶。
朱薇目光凛冽,不带半点心软。
谢管家拼命挣脱,跑到朱薇脚边跪下,抱着她的腿苦苦哀求:“大小姐,我是被迫的啊!求您大人大量,放我一条生路,我这辈子给您做牛做马也要好好报答!”
朱薇微弯下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告诉她:“可惜我不是圣母,没办法原谅要害我的人。”
她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谢管家被拖走,才转身迈开步伐,踏向回到朱家大宅的方向。
她每个步伐都很坚定,亦非常从容。
这间朱氏庄园,将是她为自己讨回公道、让那些无情无义的所谓“家人”偿还罪孽的战场。
从今晚起,战争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