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又问:“除了疼,下面有没有流黄水?味儿大不大?”
“有……黄黄的,味儿也重,我天天洗都不顶用。”
宋嘉边问边取出记事本,“小解的时候,会不会觉得火辣辣的疼?”
“有、有时候憋久了会……”妇人突然捂住嘴,“哎呀这话臊死人了!”
“过来,我给你看一下。”
宋嘉将妇人引到帘子后面,帘子后摆着一张简易木床,上面铺着洗得白的粗布单子。
“躺上去,把裤子褪到膝盖,两腿分开。”宋嘉边说边从搪瓷托盘里取出消毒过的鸭嘴钳。
妇人一听,脸上火烧火燎的:“脱、脱裤子?”
宋嘉笑了笑:“都是女人,怕什么?不检查怎么治病?”
妇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慢吞吞地解开裤腰带,躺了上去。
宋嘉一看,果然红肿得厉害,还流着带血丝的脓水。
她皱了皱眉,走到旁边的搪瓷脸盆前,用肥皂仔细洗了洗手。
“你这炎症不轻啊。”
宋嘉擦了擦手,坐回桌前开始写方子。
妇人赶紧系好裤子,凑过来听。
宋嘉一边写一边叮嘱:
“平时要注意卫生,内裤每天换,洗完后晒在大太阳底下杀菌,不要阴干。不光是你,你男人也得注意卫生,同房前要洗干净,同房后你也要用温水洗一下,别懒。”
妇人听得连连点头。
宋嘉将写好的方子递过去,“这张是喝的,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一次。这张是外洗的,熬成药汤,放温了坐浴,每天一次。”
顿了顿,又补充道:“记住,这期间别同房,至少等炎症消了再说。要是你男人不听,你就说大夫讲的,不然这病好不了,还容易反复。”
“而且现在不好好配合治疗,炎症往上走会伤着子宫,以后想怀娃都难。”
妇人红着脸接过方子,小心折好揣进兜里,千恩万谢地走了。
“下一个。”宋嘉喊道。
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穿着蓝色列宁装,皮肤白皙,一看就不是干农活的人,倒像是城里来的知青。
五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她却把领口扣得严严实实,脸上没有半点汗意,只有一双眼睛冷得像冰。
“哪里不舒服?”宋嘉拿着笔问。
女子在椅子上坐下,声音平静:“我没有不舒服,我来给我家狗配一副绝育药。”
宋嘉愣了一下:“狗?公狗还是母狗?”
“公狗。”
女子嘴角扯出一个冷笑,“情的时候总是出去找,按都按不住。村里几条母狗都被他祸害遍了,连没长成的小母狗都不放过!”
说到最后,女子眼中迸出强烈的恨意。
仅一瞬,但宋嘉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