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弈闻言,不禁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
只见苏令颐一张小脸闻言顷刻失了血色,那樱瓣般的唇被咬得惨白而干涩,一双明媚眼眸也因急切而染上些发红的盈盈水色。
究竟是什么人,让方才还胆大勇猛的她如此方寸大乱?
他其实也有些好奇,苏令颐为什么会大半夜的出现在林子里,还背了个包袱,看上去像是赶路。
于是傅玄弈默了片刻才开口:“外面是你什么人?”
苏令颐回眸,对上他探究的视线,不禁难以启齿地咬着唇。
“好吧,实话告诉你,我确实是女子,外面那个是我老爹。。。。。。我逃婚了,所以他便来抓我。”
答案令傅玄弈惊愕得有些失神。
她竟然。。。。。。逃了与自己的婚事?
有点意思。
然而还未等自己开口,便听苏令颐继续恳求道:“所以大哥,行行好吧,我孤身一人被你们带来这深山老林,昨晚又被你的人打伤了,肩膀到现在还在痛呢,你们怎么说也得对我负责吧!”
话音落下时,她还极其逼真地揉着肩膀,佯装痛苦地哀嚎起来。
“求求你收留我吧,我真的不想被他捉回去啊!我可以付钱,我也可以帮忙干活,我还可以。。。。。。”
“不用。”
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话音,傅玄弈终于打断。
随即他略洪亮了些嗓音,向门外的守卫命令道:“不必理会,找个理由搪塞一番便好。”
守卫镇定地领命而去,却让苏令颐有些惊喜地张了张嘴。
“大哥,你这是。。。。。。同意了?”
“嗯,我不缺钱,也不缺干活之人,你只需安安分分地待在这里就好,要离开时告知我一声即刻。”
傅玄弈本是不愿意的。
毕竟他从未想过与这苏令颐有什么过多的纠缠。
但听见她竟然也与自己一般不想成婚,便顷刻间改变了主意——
干脆就让她待在这里,如此一来,那婚事便能顺理成章地拖延了,没准还能因她的失踪而解除婚约。
而一旁的苏令颐见他松了口,顷刻间兴高采烈地雀跃欢呼起来,“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但介于她对此人一无所知的状况,便还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是什么身份呢。”
“亦弦,一个隐居山林的闲散人士罢了。”
傅玄弈倒了盏茶递给她,毫不心虚地编了个假身份。
她既有意逃婚,又恰好逃来了自己这里,若袒露真实身份,这小姑娘必定尴尬得无地自容。
而苏令颐毫无察觉,了然于心地颔首,随即接过茶水回敬。
“原来如此。。。。。。那从今天开始,便托你关照了。”
她表面扬着甜美的微笑,暗中却悄悄埋伏一个心眼。
虽说此人模样俊逸,毫无坏人气质,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不能过于相信,还是得小心防范些!
而傅玄弈亦有同样的思虑。
此女虽活泼坦率,但过于鲁莽暴躁。
若真将她留在别院,必定无法安分,说不定会把别院搅得鸡犬不宁。
以防万一,还是得对这小姑娘有所管束。
二人对视间,眸色平静无波,却各怀鬼胎。
然而三日后一个微风和煦的午后,别院的宁静果然被戛然而止——
竹林摇曳,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