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莫忘慢条斯理地重新用毛巾蘸热水,拧干又铺在脚踝上,才慢慢悠悠地说:“说实话,大学以来,这些男生的告白都很敷衍,像是群发告白。我才不当他们鱼塘里的鱼。”她手指顺着小腿慢慢滑下去,按了按脚踝的淤青,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还有,吴思屿来告白,我反而有点失望。好像他再帅,最后也不过是个求鱼若渴的普通男生罢了。”
&esp;&esp;苏理不认同:“不可以一棒子打死所有人,万一他很郑重地甩杆,只钓你这一条,其余的都放生呢?”
&esp;&esp;沉乐言补充:“我倒是看过很多情场老手相互拉扯的案例,有时候,袒露心迹反而是最大的诚意。”
&esp;&esp;“信不信,很快他就喜欢别的女生了。”莫忘还是无动于衷。
&esp;&esp;“来打赌,我赌他之后还喜欢你。”
&esp;&esp;“好,那我赌他很快就有鱼了——临海求鱼,哪条都好。”
&esp;&esp;“期限是?”
&esp;&esp;莫忘想也不想:“两个月吧。”
&esp;&esp;苏理神秘一笑,凑近她:“我赌——至少六个月。”
&esp;&esp;莫忘笑了:“不是说他是帅哥吗?脱个单不至于这么久——”
&esp;&esp;沉乐言替苏理补充:“她是说至少六个月,他还喜欢你。”
&esp;&esp;夸张。
&esp;&esp;莫忘先是身体向后远离,拧起眉毛,神情认真起来,像是要唤醒懵懂的舍友们:“我说真的!我见过太多下头男了,你们不知道男生的脑子都在装什么东西!”
&esp;&esp;她深吸口气,忍不住给两个舍友细数起自己糟糕的中学经历——
&esp;&esp;“抽屉里被塞进流鼻血的纸巾,上面还写着‘玫瑰花,送给你’。”
&esp;&esp;“骑车回家路上被男生拦下,硬抢走我的自行车,一定要载着我骑一段,还把手机塞我手里让我从后座自拍。”
&esp;&esp;“用扯头发、抢笔、甚至捡垃圾桶里的我的草稿纸来吸引我的注意。”
&esp;&esp;“还有更离谱的,直接上手抱我……”
&esp;&esp;莫忘越说越缩成一团,双臂环腿,头埋在其中,长发包裹着她。
&esp;&esp;苏理叹了口气,终于表露出一点同理心:“这确实很烦。”
&esp;&esp;沉乐言皱眉回忆:“你别说,我小时候也遇到过,小男生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啊?”
&esp;&esp;“是吧!是吧!”莫忘神情明亮一点,“我是凭经验说事,可不是恶意揣测别人。”
&esp;&esp;苏理接着问:“那大学呢?有没有碰见什么下头男?”
&esp;&esp;“咱们专业有个男生,天天给我发晚安早安和自拍算不算?我没回复还一直发。”
&esp;&esp;沉乐言笑出声:“噗,谁啊!”
&esp;&esp;莫忘翻了个白眼,懒得说出名字。
&esp;&esp;苏理兴致勃勃地追问:“那吴思屿呢?他有什么下头的表现吗?”
&esp;&esp;莫忘想了想,眉头皱了皱,最后摇了摇头,却又忽然抱着胳膊一阵鸡皮疙瘩似的抖了抖:“可是我觉得他暗恋我就很下头,感觉每天都在偷看我,好变态,告白告得也很冒犯……”
&esp;&esp;苏理忍不住笑出声:“这对吴思屿来说,是不是有点‘无妄之灾’了?”
&esp;&esp;莫忘立刻瞪她:“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老帮他说话!”
&esp;&esp;沉乐言适时提醒:“鱼不鱼的说法先放一边,别忘了,人家今天可是陪你去了一趟医院呢,心怀感激啊,忘宝。”
&esp;&esp;莫忘撅着嘴,没吭声。
&esp;&esp;这也难怪苏理和沉乐言一点都不向着自家“可怜”的舍友,毕竟吴思屿的名声实在是太好了。经过大半年的同学相处,他在女生们的眼里是个明月入怀的良好形象。一头微微卷起的黑发,爱穿白t恤,五官明朗干净,气质松弛温和,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可偏偏她们这位不懂事的舍友,把一场告白当成了避之不及的晦气事,甚至口口声声——“偷看、变态、好冒犯”。这话要是让悄悄喜欢吴思屿的人听见,怕是要说她不识好歹。
&esp;&esp;苏理见她这副神情,忍不住苦口婆心地说:“你这样对待男生的态度,大学期间不脱单啦?”
&esp;&esp;莫忘避嫌似地摆摆手:“脱什么单!我是大学生活过得太惬意了吗?非得给自己找罪受。”
&esp;&esp;沉乐言听闻,呵呵一声。
&esp;&esp;苏理恨铁不成钢:“啧,唉,你这怎么好像尼姑修行一样呢。要是有帅哥来和我告白,我肯定点头如捣蒜。”
&esp;&esp;“只看脸就答应吗?”
&esp;&esp;沉乐言耐心地解释:“哎呀,先从脸开始嘛,脸还看得过去,就处着试试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