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口说无凭,你得给我写个字据。”
大晚上的,实不知这武安侯发了什么疯,又不是借银子分家产,还写字据。
林月鸣都躺下了,不想动,哼哼道:
“要么你自已写,我给你按个手印?”
自已写就自已写,江升居然真的不怕麻烦,麻溜地起床批了衣裳,出了里屋,到厢房寻了笔墨,提笔写上几个大字,又带了印泥,到里屋来找林月鸣。
只见那纸上仅写着两个大字:不跑。
难得见他写字,林月鸣评价道:“字还挺端正的。”
要比从小开蒙的读书人肯定是比不上的,但想他猎户出身,又常年在军营,居然还能写出这样的一看就是练过的字,可见是下了苦功。
提到写字,江升竟是满脸戚戚:
“没办法,当年我在藩王府养伤,也练不得功,每日烦闷的很。
皇上特地给我请了先生,教我练书法。
皇上说要在朝廷上有所建树,不能光靠打打杀杀,哪怕是武将,字写得不好也是不成的,不然写个折子都写不清楚,到了先皇面前,说不得都得掉脑袋。
因而不把字练出个模样来,皇上不准我回军营,我自然只能勤学苦练。
说起来,也多亏皇上,不然就我原来那字,如今都不敢写出来给你看,怕你笑话。”
林月鸣有些感慨:
“皇上对你真的是很好。”
江升深以为然:
“自然,秦国公对我是知遇之恩,皇上对我,却是再造之恩。
不然如今的我,可不知在哪个山坳里砍柴打猎,又如何敢遇上你。
先不说这个,你先把手印给我按了。”
林月鸣虽觉他此举实在太过幼稚,简直跟孩童过家家一般,但大半夜的,也懒得跟他争执,顺手便给他按了:
“可满意了?”
江升满意的很,满脸喜庆地将那张纸收好,说道:
“你是个做生意的掌柜,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信用,你可得讲信用。”
江升对这事的郑重,超过了林月鸣的想象,他找了个箱子,把那张纸装进去,还给上了个锁,藏了起来。
就真的太幼稚了,幼稚得林月鸣眼睛都抽抽了两下。
折腾半天,江升才终于跑来睡觉。
这么多天没有同床共枕,江升躺进被子里,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同时满意地叹谓出了声。
前几日林月鸣只觉被子里冰得睡不着觉,但江升一进被窝,像是塞进来一个大暖炉,被子里立刻就暖和起来。
江升还记得她怕冷,在被子摸到她冰凉的脚丫子放自已腿上,说道:
“你放我这,我怕热,正好帮我降降火。”
暖暖的感觉,从脚心往上,蔓延到全身。
得了好处,林月鸣依旧不留情面地拆穿他:
“是谁刚刚还说,在内书房,都快冷死了?怎么那会儿子怕冷,这会儿子又不怕冷了呢?”
江升哼哼两声:
“那可真是的,如今我就是怕热,夫人一下子治好了我怕冷的毛病,真是神医啊。”
林月鸣又道:
“想必到了夏日,天气炎热,夫君这怕热的毛病,又该不药而愈了?”
江升满脸真诚:
“夫人真是聪颖过人,不仅是神医,还是神算子啊!”
。。。。。。
两夫妻躲在被子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没什么营养的私房话。
当真是,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