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道回答哪一个,还是不想回答?”岑羡云握紧树枝,他音色渐寒,抬手一挥剑。
这一剑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简单到近乎于质朴的剑招裹挟着逼人的寒气?与剑意割裂空气?,发出尖锐的悲鸣。
剑意澎湃,犹如排山倒海充斥而?来?,可谢陵游却不闪不避,直直站在原地,任由凌厉滔天的剑意迎面袭来?!
争风吃醋
一缕墨发缓缓飘落,在涌动的气流中飘摇着坠落与地,汹涌可怖的剑意最?终在谢陵游的鼻尖处停滞,毫无预兆的猝然散开,除了?那一缕碎发,竟是?半点不?曾伤到。
“哈,哈哈……”谢陵游垂眸望着坠落在残叶中的黑发,无法克制地笑出声,他抬首,漆黑的眼瞳像是深夜的天空,虽然暗沉却布满闪烁星辰,“师尊,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啧。”
岑羡云没有反驳,心软是?坏毛病,他早就知道,却迟迟没能改正。
被人看穿了?内心,岑羡云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变化,仍旧冷着一张脸,言语中带着三两分不悦:“你究竟想做什么?”
小猫记忆不?全,修为不?足,堪不?破天道意识,世界本源,没能认出他是?假冒的,情有可原。但眼前这个,岑羡云可不?认为他也会?弄错。
毕竟他们之间还有着烙印的牵绊不?是?吗?
毫无缘由的,想到此处,岑羡云的心情似乎又?糟糕了?几分,眉宇中多了?些许不?耐。
“我想看看师尊。”谢陵游耷拉下眼眸,巴掌大的脸上浮现出依恋与悲伤的神情,他像是?迷路的小猫,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了?主?人的踪迹,等来的却不?是?主?人的欢喜迎接,而是?不?耐烦的斥责。
委屈间包裹了?谢陵游的全身,在这般情绪的作?用下,似乎连鲜艳殷红的喜服与明亮的六角宫灯都黯淡了?许多。
可惜岑羡云并不?吃这一套,他面若寒霜,双指并拢轻轻划过枝条,一丝血气沾染上已经开始有些干枯的树枝。只?见枝条霎时间绽放出一阵莹莹的光芒,他松开手,树枝悬与身前,凛然剑意自指尖溢出,直指悄无声息行至五步以内的谢陵游。
“去!”一声低低的叱令,树枝犹如飞剑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朝谢陵游斩去,这一招从表面上瞧远不?如方才之势凌然,但谢陵游却变了?脸色。
他双手荡开,提身飞速后退,然而那树枝却像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
“师尊,你也是?这样对待那个小傻子的吗?”
破空的尖啸与哀哀的抱怨一同传来,岑羡云不?为所动,手腕微动,灵剑便似闻肉味的狗牢牢地追着不?断躲闪的谢陵游。
“师尊何必这样对我呢?那个小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比我年轻几岁……”
轻飘的声音微顿,谢陵游脸色微变,眼中也多了?些许不?满,抽空看向岑羡云的目光十足的幽怨:“还是?说?,师尊就喜欢年轻的?”
“不?妨事的师尊,若是?你喜欢这样的——”
“嗤——”
聒噪的声音与越来越放肆的言语让岑羡云忍无可忍,他意念微动,藏在腰封处不?起眼的乾坤袋便轻轻颤动起来。
剑身擦着剑鞘而出,银色的光华自剑身绽开,霜意凌然,竟令周遭的温度骤然下降。以岑羡云为中心,霜雪快速凝结,眨眼间,方圆数十步的范围已然结上厚厚的冰霜。
岑羡云终于动了?,他轻握剑柄,不?过一荡,寒霜便迅速凝结如游龙般直奔谢陵游而去。
然而让谢陵游观之变色的却不?止寒霜,比树枝凛冽数百倍的剑意倾泻而下,岑羡云提剑袭来,与树枝的方向相反,正巧形成包夹之势。
精致的宫灯不?断晃荡,其中烛火收到寒霜的侵蚀,明明灭灭,折射出的影子隐隐绰绰叫人看不?真切。前有树枝,后有师尊,他已是?退无可退。
“师尊想要什么不?能直说?,何必如此呢?”谢陵游的眼眸暗了?一暗,他拂袖散开眼前的霜雪,手腕微动,竟是?直接抓住了?疾驰而来的树枝。
他回眸冲着岑羡云露出灿烂的笑容,握着树枝,迎着霜寒而上,。
只?是?脆弱的枝条即便注入磅礴灵力也无法与真正千锤百炼打造而成的灵剑相提并论?,崩裂的咔嚓声不?绝于耳,不?过一个照面,枝条瞬间折断,只?残余下巴掌长短的一截留在谢陵游的手中。
寒意逼人,直袭上人体最?为脆弱的脖颈,谢陵游笑意不?减,松开手,让覆上薄薄霜雪的断树坠落与地。产残余的树枝在落地的瞬间如灰飞般烟消玉撒,宫灯还未能止住晃荡,在二人身侧摇曳片刻,随后骤然熄灭。
“是?师尊赢了?呢。”
明明被刀剑抵住了?脖子,他却没有半分紧张,甚至笑靥如花地凑近了?几分,半点不?在乎修长的脖颈被锋利的剑刃割破了?皮肤。
一丝血从破口之处缓缓流下,将白似霜雪的剑身染上妖冶的色泽。
岑羡云心头一悸,胸膛之下的脏器不?安分的跳动起来,他垂眸凝视着脖颈处浅浅的伤痕,微妙的情绪像是?荡开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扩张,久久无法停歇。
他的注意被那处细小的伤口吸引,以至于不?曾注意到狡猾的小猫竟然乘此机会?凑近了?许多,温热的呼吸交缠,将空气中的霜寒气息驱散了?不?少。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岑羡云一抬眸,便瞧见近在眼前的无暇面容,他从未与活人如此亲近过,后背不?由得冒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像是?在诉说?着身体的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