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常睢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是相夫子只是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好似只是心血来潮过来看看。
相夫子青色的衣衫渐渐消失在视野,常睢也在心中重重松了口气。
相夫子的眼神锐利,或许是因为他本人做贼心虚,他莫名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感觉,以至于在面对相夫子时,他总会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常睢把自己的课业放在桌上,发现相和颂竟然还没有来。
相和颂总有那么一两天早晨有事要忙,相夫子体弱多病,相夫人也身体孱弱,他们一家的琐事杂事全都压在相和颂身上,相和颂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常睢也没有在意,摊开白纸,开始练起字来,虽然来相夫子这里时抱着接近相和颂的目的,但是常睢也有好好的学习练字,毕竟抱大腿只是一时的,知识永远是自己的。
常睢练习了一会,相和颂和其他学生也就很快过来了。
今天又是一天平常的学习时间。
当太阳缓缓升上正空,又到了私塾放学的时候。
被知识折磨得不堪重负的常班凯早就嗷的一声回去了,常睢却没有立刻行动,他望着手中的书,坐在位置上,用眼角余光看着相和颂在整理书本。
相和颂把整理到一半,又看起常班凯的算学作业,眉头越看越紧,最后没好气地拿笔开始批注。
全神贯注的,完全忘记了身旁的常睢。
常睢没有在意,他也拿本书再看。
相和颂放下笔,终于意识到前面的常睢还没有离开。
“小睢,怎么还没走?”
常睢低低应了一声,“是有一些地方不懂。”
常睢经常向相和颂讨教问题,但是他敏锐的察觉常睢今日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蔫蔫的,有气无力的。
他没有直接询问,而是顺着常睢的话,询问他哪里不懂。
常睢随便指了一个地方给他看。
相和颂看到这处问题,更是确定心中的猜测。
常睢聪明得紧,和他说过一遍的知识,他记个七七八八,并且还能有自己的理解,这个书本上的问题,他早就和常睢说过一遍,常睢不至于不记得。
他没有拆穿常睢,装作没有发现般,给常睢解释其中的道理。
“还有这句。”等相和颂解释完,常睢当即又指了指另外一个地方。
相和颂是个尽职的老师,当即又认真地给他解释起来,但当这样的行为重复了两次,相和颂意识到常睢的想法。
他不想回家。
为何?
正当他准备旁敲侧击,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一道风风火火的声音传过来。
“阿颂,那个周铁匠太坑人了,你知道他给我要多少银子吗?”
宋小五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了,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恼怒。
被惊扰到的两人还没有说话,宋小五看到挤在一起看同一本的书两人,反倒是先挑了挑眉,惊讶上了,“你们还没有下课啊?”
“小五哥哥。”常睢没有忘记自己的人设,蔫蔫的他立即惊喜地看向宋小五。
常睢在相夫子这里上课半个月了,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宋小五,因为宋小五也不是很爱读书,有事都是等相和颂不上学的时间来找他。
“小睢。”半个月没见,宋小五也没有忘记常睢,特别自然的和他打招呼,“你颂哥经常和我提起你,说你特别聪明。”
被宋小五夸奖,常睢的脸颊红扑扑的,“小五哥哥比较厉害,会射箭打猎。”
宋小五呼朋喝友习惯了,“这有什么,下次我带你去。”
此话一出,常睢更高兴了,对宋小五的喜欢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相和颂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常睢,便是见他给宋小五送吃的。
他很崇拜小五。
这也不难理解,常睢从小体弱多病,将近八岁,却比村中同林的孩子矮上一头,这样的他喜欢高大健硕的宋小五再正常不过。
那说起来,他和小五谁比较高?
相和颂思绪转了一圈,将话题转过来,询问宋小五:“周铁匠怎么了?”
宋小五想起自己的怒火来,气哼哼道:“总之我们的银子不够,估计明天还要再上山一次。”
“还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