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多少?”陆深问。
“她说你是——”池昼思绪混乱,简直不知如何组织语言。平日里经常挂在嘴边的词在慌乱中隐去了,只留下了模棱两可的问句,“你是吗?”
“我是。”
池昼瞪大眼睛。
陆深重复了一遍:“我是。”
铡刀应该是要落下来了。
还好,他为这一天做过很多心理准备。
陆深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而后睁开眼,像是一个平静等待审判的人:“还听见什么了?一次性说完吧。”
“她说的是我吗?”池昼脑子发懵,说的话没怎么经过大脑过滤就直接说出来了,“你喜欢的……男生。”
陆深回答得比上一个问题还快,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是。”
明明陆深就站在原地没有动,池昼却有一种无可遁逃的感觉。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用力得指节边缘都有些泛白。
池昼好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
陆深再一次将他的回答完整地重复了一遍。
“我喜欢的男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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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
池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他脑子里一片浆糊,仿佛短短几句对话就占据了整个大脑的储存空间。
陆深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
“我是。”
“我喜欢的男生,是你。”
“……现在我告诉你我们为什么当不成朋友,你还想听吗?”
后来再回想,池昼记得自己懵懵懂懂地说了句:对不起。
然后陆深说他知道了,之后不会了。
“知道”什么,又“不会”什么,池昼思绪太乱,当时没问清楚。
那天过后的第二天,一切就回到了原样。
这场闹剧潦草地结束了,就连句点都没有,没人知道究竟是未完待续,还是戛然而止。
王知宇最先发现不对,奇怪地问:“咦,昼儿你最近怎么都不跟陆深一起走啦?”
池昼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避重就轻地说:“应该以后也不会了。”
并不是他刻意避开陆深,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发生的。
他发现陆深跟他其实没有那么顺路,虽然是同一个专业但是毕竟不同班,上小班制的课程的时候,甚至连遇都遇不到。
上大课的时候,陆深和他的舍友们换了前面的位置坐,中间隔着乌泱泱几排人头,想传个纸条都像拔河一样艰难。
许铭元问池昼:“你们那个……结束了吗?”
池昼迟疑着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王知宇“啊”了一声,“那是谁赢了啊?”
张嘉翊在背后掐了他一把,示意他别这么没眼力见。
许铭元叹口气,说:“没关系,那就跟我们一起吧。”
接连几天,池昼都没跟陆深说上一句话。
还不如他们剑拔弩张的时候,互相整蛊之余,至少能说上两句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