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峥这几天不是很好。
虎仔和石墩都发现了。
这会儿三个小子正给柏臼树林子浇兑了水的粪水,这会儿卷籽还能再长一长,等深秋后颗粒会饱满很多。往常章峥干起活来飞快,这会儿却心不在焉的。
章峥一瓢粪水随意泼开,惊得一旁虎仔连连大叫,“他娘的,章峥,你鬼上身了?往我身上浇!”
章峥一听见鬼上身这话就惊了下,但见虎仔只是骂骂咧咧的,又松了口气。
家丑不可外扬。
还是一只企图占章小水便宜的色鬼,这要是传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旁人还以为他们兄弟不清白。
石墩见章峥连骂虎仔的心思都没有,石墩道,“你咋了,不会看上哪家姑娘别人没瞧上你吧。”
虎仔立马惊,“你不是那啥周小溪吗,怎么是哪家姑娘了?”
章峥觉得一瓢粪水浇少了。
于是偌大的林子,三个人打起了粪水仗,丝毫不见外的。
虎仔被章峥抓着揍了几拳头,哥儿名声不兴这样说;虎仔愤怒,他不是没说吗,他都用那啥代替了。就你清高,就你显摆的很。瞧你眼下黑一块,保不齐夜里想什么龌龊事。
石墩觉得章峥很有问题,但暂时他摸不清。
章峥这人太闷了,虽然一起玩,但他从来不说这些,太正经了。不像城里的小子们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的,一起下馆子喝酒进赌坊,也不去勾栏瓦舍看新奇。
石墩想去啊,但是虎仔怕他家大人混合双打,章峥不去,石墩一个人也觉得没看头。
那章峥这会儿心里装着什么事情?
总不可能思春吧。
这话一说出来,石墩也被打了一顿。
这下把虎仔和石墩都惹恼了,要联合起来打章峥,章峥一下子就兴奋了,脱了短褂子,露出精瘦的膀子拳头挥去打铁一般,砰砰的带着热风,把两人打的爬上了树。
狠狠发泄了这几天来的苦闷和惊慌不安。
打完架,三个人都沾了一身的粪水。
又拿着胰子去河里泡澡,虎仔见章峥还自己拿皂角洗衣服,问他怎么不丢给章小水洗。
石墩道,“他敢啊,章小水不得骂死他。一准说,什么腌臜牛栏里滚过的破布都丢给我洗。”
其实对也不对,章峥这几天处处避着章小水呢。
但章小水却担心他容易沾脏东西一直跟着他。
以前早上先后起来,喂猪放牛或者去地里干活,两人都是分开的。这几天,章峥别说干活了,他就是去茅房章小水都要在外面守着。
怕他被鬼推坑里去。
毕竟章小水见过平地摔了。
章小水的寸步不离让章峥很受用,甚至心里都像小时候吃了糖的高兴。
可这份高兴立马就让章峥警惕起来。
他怎么会因为这些高兴?
就像周小溪不会因为周青山随时随地跟着他而高兴,周小溪只会觉得他哥管的太紧了。
章峥几天夜里都在想,假装把自己这种心态给虎仔他们说,两人肯定骂他变态有病,怎么会对他亲弟弟有这种想法。
对,这肯定是不对的。
他这么聪明肯定不会做错事。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了。
——肯定是那色鬼偷偷迷惑了他的心神,觊觎享受着章小水的贴身保护。
于是章峥忍着不舍,在章小水伸手来时,拒绝了拉手;在章小水晚上想要陪他睡一张床上的时候,章峥紧张的又兴奋,但他知道这不是他的感受,当机立断让章小水不要担心,他很好他一定会没事的。
恍恍惚惚几天下来,说一定没事的章峥黑眼圈日益加深。
章小水一脸担忧严肃道,“章峥,我告诉你,这不是儿戏,我现在法术还不够强,只有靠近你才能驱除脏东西,你不要避着我了,我都是为你好,你看你多久没睡好了,阳气都被精怪吸走了。”
章小水终于忍不住把章峥拦住,拉到了屋里说话。
进门关门放开章峥的手,一气呵成,只章峥还没来得及回握就结束了。
回握……
回握回握!
他还想回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