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等一日,她便近一步走向深渊!
裴泓景皱了眉,将她素手拂开,拿走了边防图。
手指触碰到她腕间娇嫩的肌肤,触感滑嫩,上等羊脂玉尤不及。
他沉下脸,语气冷得仿佛结了霜,“本王自会去验证,若知晓你是诓骗本王,你该知道后果。”“自然,不过皇叔也莫要让我等太久!”姜临安无所谓笑笑,那边防图自不可能是假的,她只等着裴泓景上钩。
“继续抄女戒与女训,不抄完不准休息!”
说完他再没看她一眼,转身而去。
姜临安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她如今哪里还有那闲工夫抄女戒,不如早点把边防图都画好。
她整了整衣裙起身离开,刚走出书房,迎面就看到了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青禾。
“二公主,娘娘唤您过去问话。”她虽行着礼,语气中却听不出一丝恭敬。
姜临安眸光一黯,知道皇后是想问她私奔之事。
这位娘娘惯会装模作样,定又想借着训诫她,彰显贤后之名。
今日皇后在御花园中设了赏花宴,宫妃和京中有品级的命妇皆在邀请之列,设宴的水榭花团锦簇,热闹非凡。
宁德皇后身着宽袖礼服,端坐于上首,冠冕上的珠帘垂在脸侧,愈发衬得她雍容端丽。
她身侧坐着一身绯红宫裙的长乐公主,白玉绸扇遮面,一双剪水杏眸顾盼神飞,端的天真烂漫。
“临安公主到~”
太监传话的声音响起,水榭内骤然一静。
所有人看过去,就见姜临安一身淡绿裙装,发间只一支玉簪,虽素净至极,却依旧难掩倾城昳色。
她缓步走来,身姿笔挺,步步生莲。
众人有一瞬晃神,曾经的临安美则美矣,却如菟丝花,只叫人心生轻视怜惜。
可如今那张精致的脸庞却凭空添了端庄与威仪,叫人没来由生出一丝敬畏,不敢亵渎。
但一想到这位公主的所作所为,那些贵妇小姐们看她的目光便皆是鄙夷不屑。
姜临安无视众人目光,走到水榭中央,恭敬行礼。
“临安见过母后,见过姐姐。”
何皇后愣了愣,总觉得这个庶女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又形容不出来。
姜攸宁团扇下的脸色不悦,本以为姜临安犯下那样的丑事会形容憔悴,却不曾想容色竟是更甚从前。
望着那张灿若芙蕖的脸,她禁不住冷哼一声。
“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何皇后微笑开口,语气和缓,“听闻你前几日淋雨着了风寒,如今可好些了。”
姜临安眸光一闪,恭敬回道:“已是大好了。”
何皇后微微颔首,“你身为皇家公主,却与臣子私奔,此事传若出去,皇家颜面何在?再有半月你便要前往北蛮和亲,万不可再做出任何逾矩之事,误了两国大事!”
她语重心长,句句都是为姜临安着想,却是想将她私奔的事公诸于众,叫她名声尽毁。
姜临安早就习以为常,这位宁德皇后向来口蜜腹剑,佛口蛇心,只要她犯了错,她表面规劝关心,实则煽风点火,叫父皇和其他人越发厌恶她。
上一世她和亲之前,这女人还算计着让人污了她的清白,想让她失宠于北蛮王,死在北蛮。
还好那时她已经看清了这女人的真面目,险险逃过一劫。
她压下眼底恨意,语气平静道:“母后的教诲临安不敢不听,可临安从未做过私奔之事,母后为何要平白污我清白?”
“女子名节本就比性命还重要,临安又是待嫁和亲的身份,若这些流言传到北蛮,母后觉得北蛮王还会要一个身有污名的公主吗?”
“临安若是被北蛮王拒婚,那下一个和亲的怕便是姐姐了。”
她轻笑一声,冷冽目光扫过姜攸宁,果然见她俏脸一白。
“你。。。。。。你胡说什么!父皇才不会让本公主去和亲!”
姜临安唇角微扬,赞同点头,“姐姐说的对,父皇这么疼你,自然不会让你去和亲,但和亲只剩半月,时间如此紧迫,说不准便要在京中贵女中随意挑一个封为公主,去往北蛮和亲。。。。。。”
她的目光又扫过在座适龄的贵女,看得她们个个脸色发白,惊惧不已,生怕下一秒就被拖去和亲。
何皇后心中冷笑,几日不见,这小贱人倒是越发口齿伶俐起来,自己一个不慎,倒是被她反将了一军。
但她身居高位多年,养气功夫自不一般,轻叹一声安抚道:“都是本宫的错,听信了下边那些人的谗言,定将那些胡言乱语的宫奴都杖毙了,给你个交代。”
话锋一转,又是温言关切,“和亲人选陛下早已决定,自不会随意更改,你即是身子才好,早晚也不必来本宫这儿请安了,总之和亲也没几日了,便好好在漱玉宫里备婚吧。”
姜临安眸子微眯,这是提醒她除非她死,不然和亲人选绝不会改变,还想禁她的足,和亲之前不让她再出门,免得她又生出事端。
时间如此紧迫,自己要做的事还有许多,哪里会如她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