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小生明显是醉了,同行的人大部分早已散去,只留有寥寥几人还记得给他点上一盅醒酒汤,并摸到他的钱袋付了酒钱。
富商敌不过那小生的势,早已悻悻离开了。白云山松了口气,坐在另一处清净的地方喝着热茶。
赵子恒看到楼下的情景轻笑了声。
这小子没他当年那般恣意妄为,也没他那样好的运气——
遇到那样一个人。
他忍不住四处寻了寻,当真没有萧元永那样的人吗?
吹箫的姑娘放下了箫就要离开,那小生尚在醉酒,却也反应过来般牵住人家姑娘的手,紧紧的。
姑娘先轻轻甩了甩,发现挣脱不开後,另一只手便使劲儿扳开那小生白净骨感的手,
香汗冒出,才终于挣脱,逃也似得拿着箫离开了。
小生脸畔无意识地划过一滴泪。
赵子恒笑着,当真是没有的。
萧府的马车慢慢开始走动,风吹起了车帘,让他看清萧宁的眉眼。
像个女人。
再看着桌上的甜腻吃食。
口味偏好也像个女人。
但念头总是眨眼即逝。转而代替的是怪萧宁不注意拉紧车帘,让雨丝飘了进去。
会着凉。
他侧身对着侍从吩咐了几句,让他把候府的纳凉之物加上补气血的各类珍稀物件送到萧相府上。
“再把堂中那个醉鬼弄醒”赵子恒扫了几眼那个眉目尚佳的小生,嫌弃地皱起了眉,明明一点也不像他。
叫住了自己的侍卫,添上了这一句後,他便就着冷茶咽下了粉蒸糕点。
陆昭熙坐在自己的府衙中,潦草地用过了午膳。他的幕僚之一王蒙正在说着自己的看法。
陆昭熙骨节分明的手在黑檀木桌上敲了敲,下了结论,“现在重点是修编好宗田法令,至于无关紧要的人就算掀起多大的水花,也无法动摇这个既定事实。”
肃穆的氛围下,是一群一丝不茍的人应是。
陆昭熙此刻有点说不出的烦闷,这种烦闷就像一直绕着你飞丶阻拦你的蛾子突然自己飞走了一样,他所准备的手段都还没用上,之前杀死的飞蛾的尸体还没给它看,它自己就飞得离他远远的了。
果真是令人讨厌的一种昆虫。
果然不愧是自己的政敌。
他有一点惋惜,驱赶走她竟然那麽容易。
王蒙看着大人脸色不虞,就让其他长史先下去了。
自己则开口道,“大人,您觉得此事麻烦吗?”
“自然不是,只是我看不懂他的这一步。他应当知道的,我不会让着他的。”
想到这,他不禁摩挲起自己的右手,
难道因为自己对他很客气吗?
可顺手扶起同僚,让场面不难看也是应有之义吧。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他怀疑自己平时对萧宁的举动给他造成了错误的认知,以至于,他放心的把权利搁在自己身边,自己倒下江南散心去了。
“你觉得我平日里待你们如何?”
王蒙听着沉默许久的陆大人说出来的会是极重要的话,但这句话是他没想到的。
他瞬间跪下以表忠心,“陆大人对我们的所做所为日月可鉴,自是不错的”
“温柔吗?”
“啊?”王蒙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昭熙不想再说第二遍,就沉默地看着他。
“温柔……吧”
天啊,陆大人和温柔这两个词怎麽能放到一起的?
陆昭熙沉默地点了点头。算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