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媛——”
语气已经展露出不耐。
“那臣妾先退下了。”
贵妃行了礼,施施然离去了。
萧宁今天运气不好,碰巧遇上了眼前的两人。所有臣子能不掺合到皇帝家事里就不想掺和进去的。
他们也想像不出来圣人作为普通男子的一面。
她今日恰巧见到了,感觉……怪尴尬的。更何况昨日她还提了立後的事,今日就碰到了一脸和气的贵妃娘娘。
景帝一脸无所谓,重新喝了口茶,“万两不行,十两还是可行的。”
萧宁回过神来,哪里还顾得上尴尬。“是黄金?”
“嗯。”
也该是黄金。
末了景帝又补了句,“走私账。”
哼,也该他自己出。
萧宁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要到了点,不至于让自己当一个没信誉的雇主。长月第一年来,干的事多的工作,也是缺钱的紧要时候。
还有其他的幕僚院的那几位,定远侯府也该发点安稳一下人心……只是不知道该不该遣散些人,好让将来被抄斩的时候波及那麽不大呢?
雪落了一片一片,就如同银钱落地,悄无声息,让人充实美满,心安定。
十两可能不好听,换成白银五百两更舒心。
萧宁很会哄自己。
自己哄好了哄别人那就是如呼吸一般简单的事。尽管她不知道自己有这麽一种能力。
明明是别人想安慰的是你,萧宁还会在景帝慰问自己的时候,回答再添一句,
‘陛下您瘦了。’
从这里就可见一斑。
“爱卿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吗?”景帝沾了沾笔墨,审批起了奏折。脸色神情也根本不像之前给下马威的那副模样。
能是什麽?她没钱的第一天?说来也怪,她以为今天不会见到景帝的好脸色的。
这和其他人对她说的‘圣上心情不虞’也差得太远了。
“回政事堂看看吧。他们等你很久了”
抿了口龙井,景帝最後甚至笑了笑。
“微臣告退。”
她可是想再说几句掩饰自己伸手要钱的行径的。
既然这样,能省就省了吧。至于王阖说的‘认错’——她又有什麽错,圣上不是笑得挺开心的麽。
就在衆首脑聚在一起必定会吵起来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人。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复还来。
有的人热泪盈眶,指责道,
“萧大人,您迟到了一个时辰,按理来说该罚俸……”
萧宁被一群乌泱泱的人堵住了,眼中满是惊诧,语气尽是不悦,
“别以为今天早朝我没说什麽你们就可以自顾自得原谅自己了。”
她眼神从这一位扫到那一位,
“面圣也算职责所在,何来迟到丶不守时一说”
因为本来她也已经误了时辰,所以相比于政事堂,她先去了养心殿。
萧宁面不红心不跳,“各位大人无故集聚,按礼法来说,都该罚俸……”
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以自己看不清的速度递上来了一份报告。
接到手里的那一瞬间,一切的眼神都变得热切,空气中弥漫着她无法理解的喜悦之情。
萧宁似有预感手指镇定自若地放于其上,权臣从来不缺仰望自己的人,所以她的一切动作都显得从容不迫。
她呼吸已经停滞,看完後立刻背过了身。
瘦削的肩膀细看有些微的颤抖,一切午後阳光经过千里万里奔到她的肩头,施施然散发出柔和的馀辉。
“恭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