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在意凯撒和安东尼,”见四周没什麽人,卡西乌斯索性不再遮遮掩掩,直接把凯撒的大名说了出来,“且看他们能得意几时!朱庇特不会容忍如此——”
“你说够了没有?别总这样背後议论他!”布鲁图斯烦躁地用肘击打了一下卡西乌斯的胳膊。
“你也这样认为,对不对?”卡西乌斯没有生气,而是意味深长看着身旁的青年人,“是时候该做些什麽了。”
“没有军队,当上裁判官又能怎样?”布鲁图斯将双手背到身後,“你说,我是不是得求他赐我一个总督的职位,才有可能拥有一支军队?”
“他怎会放心让你担任总督?别忘了,加图是你的舅舅,你的妻子是加图的女儿。”
布鲁图斯没有应声。
“你们走得太快了,”背後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要赶上你们不太容易。”
二人回头。
“德奇姆斯?”
来者正是凯撒的挚友丶布鲁图斯的堂兄。
“我们找一处没人的地方说话,”卡西乌斯提议,“去马库斯家再说。”
到了布鲁图斯宅邸,三人立刻钻进书房,遣走奴隶,锁上门,秘密商议了起来。
“凯撒即将出征帕提亚,你们都听到了吧。”德奇姆斯的语气格外严肃。
布鲁图斯双眉紧锁,缓缓点头。
“他一旦凯旋而归,无人再能抗衡他的力量。”德奇姆斯接着说道,“你们难道不着急?”
“离凯撒最近的人是你啊,我的朋友,”卡西乌斯拍了拍他的肩,“你有什麽好建议?快与我们分享吧。”
“我们的确应该做些什麽。。。。。。”德奇姆斯闭上双眼,他回忆起当年受凯撒赏识,与凯撒同甘共苦的行军岁月,一时心中十分痛苦,“面对国家的危难,我怎能让过去的情感。。。。。。怎能让这些。。。。。。影响我的判断。。。。。。”
“他是一位好将领,我的母亲很爱他,他也是一位好情人,”布鲁图斯轻声叹气,“但像他这样野心勃勃的人,注定不能统治罗马。”
“我们必须做些什麽。”他继续说。
“你说得对,”卡西乌斯露出欣慰的神情,表示赞同,“等他正式出兵帕提亚,就来不及了。”
“德奇姆斯,你常年跟在他身边,应该知道他的习惯吧?”
“凯撒平时不喜护卫跟着,不过,安东尼总是和他形影不离,这家夥不好对付。”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卡西乌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後面怎麽可能没有护卫?说不定只是你没注意到。”
“这样吧,你们先不要立即行动,让我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再做一些调查,确定一下实情。你们也应该行动起来,看看元老院中还有哪些志同道合的人能加入我们,共同为国家效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三人讨论得风生水起,丝毫没有感到饥饿或疲惫。
夜幕低垂,利维娅坐在书桌前,展开一卷莎草纸阅读。这卷是柏拉图着作的手抄版。
“卢瑞娜,”她读了几行,忍不住将新得来的欧珀石捧在手心欣赏,“有这麽一个人,他见过洞穴外真正的太阳,观赏过洞穴外的美景。那麽,他还会喜欢洞穴中虚假的影子吗?或者说,还想与黑暗中的人争抢触摸影子的机会吗?”
“怎麽可能?”卢瑞娜耸肩,差点弄翻手里端着的牛奶,“就像我领略过您的美貌,就再也不会被其他漂亮的人迷惑一样。您就是美本身,而他们,不过是拥有美的特点的一群人。我爱的是真正的美。”
“美丽有什麽用?我不想成为被人观赏的‘东西’。”利维娅叹气。
卢瑞娜无奈道:“您说得没错,与其被人观赏,我宁愿观赏他人。”
“我们都是生活在洞穴里的人,只见过太阳投射在石壁上的影子。”利维娅将欧珀石收起,对卢瑞娜说。
“听您这麽说,那我挺想看看洞穴外的景色。”卢瑞娜将一盘刚热好的牛奶放到主人面前。
“凯撒也许见过洞穴之外的太阳。所以在他眼中,元老院根本不是敌人。罗马就应该让这种人统治,不是吗?”
“或许吧,可我只是一个刚热完牛奶,盼望主人能赏脸喝下的可怜奴隶罢了,我能知道什麽呢?”卢瑞娜哀哀叹了口气,又将牛奶往利维娅身前推了推。
“各位元老如果能在疯狂收购土地之时多考虑考虑民衆,怎会有马略和凯撒横空出世?”利维娅端起牛奶,一饮而尽,将盘子塞回女奴手中,“如果我能成为那个看过太阳的人就好了,可我不得不汲汲于名利,与那群元老没有任何区别。”
“其实,还是有区别的,”卢瑞娜否认道,“您是女人,其他元老都是男人。”
“如果我能像凯撒一样,凌驾于所有官员之上就好了,”利维娅微微一笑,“让男人们憎恨我,却又不得不屈服于我。”
“主人,大事不好!”提洛突然冲进利维娅的书房,气喘吁吁。
“怎麽了?”利维娅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粮商行会。。。。。。行会的长老们。。。。。。全被人杀了!会长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