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昱蹙起眉头,抬脚欲走。
只不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又收回了一只向外踏出的脚。
冷淡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易景澄,“成姚怎么样了。”
原本以为,会生气的人竟然出乎意料的一声不吭,反而问了他这么个问题,他一愣,“她没事,昨夜就回来了。”
路昱不再犹豫直直往外走,没有施舍给刘达任何一个眼神。
“这!这!这!小兔崽子,竟然这么没礼貌,你站住!”刘达感觉到路昱的轻视,大吼一声,一下子到路昱面前,让他不得不停下。
“诶,等等,路小英雄等等!”易景澄赶紧推开这个碍事的人,谨慎地问:“我这是哪里让路公子不满意了?”
“没有。”
“那公子可愿留下来”,他着急地说,“以公子一身本事定会扬名天下!成为这乱世之中真正的英雄!”
路昱把视线放在这个与他身高齐平的男人身上,面前的人高大健硕,气宇轩昂,浓密的眉毛下的一双眼睛里都是对他的恳切。
但是那又怎么样?
路昱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一丝动容,声音平稳:“我不要再杀人了,血…真恶心。”
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即使现在他已经学会了怎么杀人,但是那些滑腻的触感还是有让人想呕吐的欲望。
“我道是什么呢,原来就一个怂蛋!侯爷这个人不值得您招揽啊。”刘达真情实感地建议。
易景澄挥手让人退下,还不忘警告地看一眼
。
“本侯麾下若有公子相助定能尽早结束这乱世,天下百姓也能有一个太平盛世!公子杀一人可救千千万万人,何乐不为呢?”
这么高的评价?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理解这番话了。
“成姚也说过这样的话”,看着易景澄又亮起来的眼睛,他不紧不慢,“但是与我何干。”
易景澄一噎,“难道就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公子留恋的吗?金银珠宝?香车美眷?或者珍奇古玩?”
路昱摇头,那双琥珀瞳仁再平静不过。
这…易景澄头疼了,这无欲无求该如何是好。
就在屋子里的人都陷入僵持的时候,莲袖步履从容地走进来,对着一众男子行了一礼。
她转过身,笑意盈盈地对路昱说:“又见面了,公子高洁,但我等只是凡夫俗子,所求不过一个安乐,公子既然入了这乱世怎么可能全身而退?该沾的血又怎么会因为特意避开而少呢?”
路昱垂眸。
“在定北侯处总好过其他地方,这里至少有公子的故人。”
“天下这盘棋,公子既然已经入了,就绝无可能全身而退。”
路昱眸光微动。
“好。”唇瓣微张。
得逞了!莲袖喜笑颜开,顺便松了一口气。
实在是佩服主子深谋远虑。
“我不服!”刘达看了半天总算明白了,不是他定北侯要留人的问题,是人家想不想留的问题!
“好狂妄!”这一声也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你小子是
文是武,给我站清楚,跟我们比比!”
“明山,文的交给你,武的老子来!”
被点名的人呵呵一笑:“公子是武将。”
“武将?他也配?就这小胳膊小腿的打得了人吗?”
虽然惊讶路昱武将的身份,但是刘达气势不能输。
知情的易景澄、明山和莲袖都袖手旁边,其中两个是想见见路昱的真本事,另一个是完全不担心,只当是看戏。
两人和身后的一众到屋子外的小院里。
二人站定,一左一右。
刘达握紧拳头,一身肌肉鼓胀起来,蓄势待发。
路昱迎风而立,无悲无喜,以往微勾的笑唇如今紧紧地抿着,红唇压出一抹苍白,平添几分病弱。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动手,只有风吹过盆栽的沙沙声。一片枝叶耐不住枝头寂寞的时候,突然落在了地上。这一声细微的落地声正式地开始两人的打斗。
刘达的外家功夫孔武有力,招式之间大开大合,讲究拳拳到肉的打法。他的每一拳都携带着劲风,朝路昱的眼睛、胸口、肚子等处使劲打,一拳过去还能看到残影。
他对自己的功夫一向有自信,每次上战场他都是杀敌最狠的那个。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