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那米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还在舔酸奶的德老大。
让他没想到的是‘慢慢来’会慢来一百多个日起日落。
这段时间里,不光对方经历了狗生中最艰难的阶段,他也一样。
德老大也在偷偷打量端坐着的米那米。
看他刚刚啃咬酸奶盖时露出的犬齿齿龄和之前嗅到的信息素,年龄应该没超过3岁。
“你多大?”德老大边喝边确认。
米那米:“2岁5个月。”
军犬大赛上有介绍选手的个犬信息,米那米虽然记得德龙的年龄但还是回问:“你呢?”
德老大:“1岁10个月。”
米那米:“你比我小。”
年龄并不是判定犬类阶级的必要条件,喝着对方带来的酸奶,德老大不好龇牙:“那我也是老大。”
米那米认可得很干脆:“嗯,你是老大。”
德老大:“……”
果然如同宏明和大刘吐槽的那般,心理医生很难对付。
之前只注意到米那米一棕一蓝的眼睛颜色不同,此时德老大才发现他沾着酸奶的鼻子也是花纹的。
黑色鼻镜上长着两块不对称的粉色花斑点,粉得像小时候在炊事班追咬过的小猪崽崽。
只不过那只小猪崽崽被咬住脖子时吓得四腿僵硬,晕死过去。
因为这事儿,不光他被关了禁闭,还连累王宏明写了检查。
想到王宏明,德老大喝酸奶的动作慢了下来。
一直盯着他的米那米立刻察觉到了,然而等到酸奶杯被德龙舔得跟崭新的一样,他才轻声询问:“你和王宏明感情很深吗?”
德老大“嗯”了一声:“宏明不光是我的战友,也是我的…我的亲人。”
说不上来什么原因,每次对上米那米清澈见底的蓝眼睛,德老大就很想倾诉。
可能这就是心理医生的特殊本领吧。
知道对方是在给自己‘话疗’,德老大趴下回忆以前的时光。
“王宏明入伍是想当一名能冲锋陷阵的特种兵,结果被分进军犬训导组。”
“教官把我和他分到一组,我那时候都已经快两个月大了,他才刚入伍一个星期。”
“我们曾两看相厌,到后来同吃同睡,他叫我一声‘老大’,我把他当成…”
细小的哼唧声从德老大鼻腔里传出。
虽然从不承认,但断奶没多久就应征入伍,他把会抱着自己揉脑袋的王宏明当成了爸爸。
米那米趴到德老大身边,默默舔舐起他的额头。
德老大还是有些警觉性多疑:“这真是治疗的一种方式?”
“嗯。”
看他不信,米那米又强调:“舔舐是安抚病患最常用的一种治疗方式。”
德老大只在没断奶时被他的狗妈妈舔过毛,之后就是王宏明的大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
和其他战友虽然会同吃同睡,但从没被舔过。
毕竟这种事除了父母,也只有亲密的伴侣能做。
德老大又看了眼垂眸的米那米,他梳理得专注又认真。
队里也有女军医,王宏明大刘他们打屁股针时扭扭捏捏曾被训斥‘医护面前没有性别’。
更何况边牧和自己一样,是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