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分化”。
就是说,余晓晓随时都可能会分化。而也许就是她热潮期汹涌的信息素,才诱使对方出现了结合热的症状。
——这完全是她的错误。
向舒怀手指一松,下意识放开了手中的刀。而与此同时的,她却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恐惧。
她没有理由因为自己的错误而伤害余晓晓。
可是,假使陷入结合热的余晓晓完全失去了意识,只本能地想要强行标记她的话——
那熟悉却陌生的信息素愈发浓郁而刺激、一点点逼近着,无形地扼住了向舒怀的咽喉。她已经本能地、因为压制感而开始战栗。
她呼吸困难。
那代表着,这alpha已经彻底被唤起了。
……该怎么办?
在强势的alpha信息素逼迫下,向舒怀手指发着抖,给自己的特助发去了一条求救的信号。
窒息感剧烈地上涌,向舒怀抖得快要握不住手机。
这种……发生在热潮期omega和失去理智的alpha之间的强行标记,只有暴力与本能,和那些普通的、恋人们之间的标记是不同的。截然不同。
……她也许真的会因此而死。
次卧门外的脚步声。
不要。
深深潜伏在记忆中的噩梦又在重新被唤醒,向舒怀浑身发冷。她感到好恶心。
她又一次想起那一天。血腥的味道在鼻端和口腔里上涌,逐渐蔓延。她好想去摸那把可怜的小刀。
拜托。
那脚步声已越来越近。余晓晓似乎走过来了。
不要,余晓晓。
她从来无法在不伤到余晓晓的前提下将对方制服,尤其对方此时还是个失去了理智、陷入结合热的alpha。什么都来不及了。
向舒怀的脑海中一团乱。所有一切欲望和恐惧都在尖叫。
也许她的求生本能会占据上风,她会握紧手中的刀、彻底毁掉她曾经倚赖过和幻想过的所有天真善意;
也或许她还心有最后一丝善念,她将闭上眼睛,任由一切发生、任由自己被撕毁。
向舒怀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选,直到那一秒真的来临。
别进来……求你。
向舒怀咬着嘴唇忍下所有声音,紧紧蜷缩起来,只是自欺欺人地用手指紧紧掩住颈后的腺体、试图将自己的存在彻底藏起。也许,也许余晓晓不会发现她——
……救救我。
而她只听到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
“向舒怀?”
是余晓晓。
“向、向舒怀——”
……她真的在哭啊。
“怎么办……我、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向舒怀——”
隔着门板,余晓晓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湿漉漉的好像拧一拧就要掉下眼泪,“呜……怎么办……”
“——我在,余晓晓。”
向舒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发出这样正常而平静的声音,分明她狼狈不堪地蜷缩在被子里,呼吸灼热,怕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我觉得,觉得很可怕……”刚刚分化的alpha啜泣着,“我有一些很可怕、很可怕的念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停下来,我觉得好可怕……”
显然她也被自己alpha的本能吓坏了。
“我、”她哭得厉害,“我是不是、应该出去……呜,我害怕我会伤害你……”
也对。像余晓晓那么天真、那么善良的孩子,单纯得要命,对性的想象肯定充满了鲜花、糖果和星星,说不定还有结婚誓言和戒指之类的,干净梦幻又神圣。她应该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这些本能的施暴念头吧。
“没事的……没关系。”于是,向舒怀安慰她,“会没事的。我已经叫了安宁过来,她会带阻断剂给你——很快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