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锁链勒进皮肉的瞬间,昭昭后颈突然烫。
漫天记忆如蛊虫般啃噬心脏——同样的银针刮擦声,同样的血腥味在鼻腔翻涌。
而在这令人窒息的腥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梅香突然钻入鼻腔,那味道极淡,若不是她此刻精神紧绷到了极致,恐怕不会察觉到这一丝浅淡的气息。
“这味道……”昭昭浑身僵住,恍惚间竟以为是幻觉。
淡而清冽的冷梅香,像冬日初雪覆盖的梅枝,是谈慕独有的气息。
但当黑袍人抬手抛出琉璃珠,袖口掠过的风将那抹冷香送得更清晰时,她的瞳孔剧烈收缩。
谈慕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咬着牙在心底默念,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个怎么会用噬魂蛊残害狐族?
不可能!
“姐姐!”幼狐月嫣的尖叫刺破回忆。
昭昭低头看见猩红的蛊虫正顺着锁链攀爬,口器上滴落的黏液在地上腐蚀出青烟。
混杂着血腥味的冷梅香却像放大了一样,仍在鼻尖萦绕,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还没完呢,狐族圣女。"黑袍人沙哑的笑声混着琉璃珠的嗡鸣,声音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知道为什么你的血能唤醒这些蛊虫吗?"他抬手轻弹,更多银色蛊虫从血雾中浮现,"因为二十年前那场血祭,根本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昭昭想起三日前与谈慕分别时,对方替她整理间银簪的模样。那时谈慕的指尖掠过她后颈,图腾突然毫无征兆地烫。此刻回忆起来,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竟与黑袍人如出一辙。
洞窟顶部开始簌簌掉落碎石,昭昭的视线被血雾模糊。她听见风华英虚弱的呼喊:"小心他的琉璃珠!那是用用狐族心脏炼制的!"话音未落,老狐妖就被蛊虫缠住脚踝,拖进猩红虫潮。
"原来你也知道。"黑袍人突然扯下面具,露出半张爬满蛊虫的脸。昭昭的呼吸瞬间停滞——对方脖颈处那抹银色纹路,和谈慕常年佩戴的护心镜上的图腾,竟有七分相似。更可怕的是,随着面具脱落,冷梅香骤然浓烈,几乎要掩盖住所有血腥气。
"谈慕他没告诉你吗?"黑袍人抬手抚上自己溃烂的脸颊,指尖划过的地方,蛊虫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我们本就是一体两面啊,圣女殿下。"他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冷梅香的银色粉末,"你以为那些失踪的人口去了哪里?不如问问你怀里的小狐狸?"
月嫣突然在昭昭怀中剧烈颤抖,清澈的兽瞳泛起诡异的银光。昭昭低头,看见幼狐颈间不知何时多了枚银色铃铛,铃铛表面雕刻的雪狐图腾,竟和谈慕送给她的玉佩一模一样。
昭昭怀中的月嫣突然出非比寻常的尖啸,银色铃铛迸出刺目光芒。那些附着在黑袍人身上的噬魂蛊虫纷纷调转方向,如潮水般涌向幼狐。昭昭猛地扯断颈间银链,将月嫣护在身后,雪狐图腾的纹路在她手臂上疯狂游走,"你对她做了什么?!"
黑袍人出刺耳的笑声,溃烂的半张脸开始扭曲重组,"还记得谈慕送你的玉佩里藏着什么吗?"他抬手虚空一抓,昭昭腰间的玉佩竟不受控制地飞出,在空中裂成两半,露出内部刻着的微型蛊虫阵,"每只被标记的幼狐,都是打开终极祭坛的钥匙。"
记忆如闪电劈过。半月前谈慕为她戴上玉佩时,曾温柔地说"这样无论多远都能找到你"。此刻想来,那温热的掌心下,藏着的竟是冰凉的阴谋。昭昭感觉胸腔被撕裂般疼痛,却在此时听见月嫣微弱的传音:"姐姐后山的冰棺"
洞窟突然剧烈摇晃,钟乳石如雨点坠落。昭昭瞥见黑袍人袖口滑落的半截护腕——那分明是谈慕从不离身的物件,边缘还留着她三日前不小心蹭上的狐族草药汁液。这个现让她瞬间冷静,反手甩出凝聚狐族残魂的光刃,"你根本不是谈慕!"
"聪明。"黑袍人周身腾起黑雾,冷梅香化作实质的锁链缠向昭昭,"不过很快,他就会和我融为一体。"黑雾中浮现出谈慕痛苦挣扎的虚影,他的眼神在清明与浑浊间反复切换,"昭昭别相信"话未说完,就被黑雾吞噬。
千钧一之际,风华英残存的狐尾骨突然爆出青光。老狐妖的声音从骨节中响起:"用你的血激活祭坛里的先祖残魂"昭昭咬牙将短剑刺入掌心,滚烫的血液滴落在地,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下面刻满古老图腾的祭坛。
随着血液渗入纹路,祭坛中央缓缓升起一具冰棺。透过冰层,昭昭看见里面沉睡着和谈慕一模一样的青年,胸口插着的银剑上,刻着与黑袍人护腕相同的印记。更惊人的是,冰棺底部铺满了和月嫣颈间相同的银色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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