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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这也就意味着，我敲断双腿什么都不用干，光吃红利就可以过下半辈子。”

我慢慢地凑近张煜，小声地说了一句：“不像你，出卖自己的肉体，才能得到生意上的来往。”

“我的起点，是你走不到的终点。”

说完，我就笑了。

真爽。

真开心。

“你！”

张煜朝着我的方向，拳头高高举起。

我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不过是一个自保的行为，我压根就没有用力。

可我面前的张煜，却突然大声嗷嗷叫。

“很疼，我错了王总，我错了。”

我一下没明白他在干嘛，可下一秒，身后就传来了顾素白的声音。

“王浩，你是不是有病？”

顾素白穿着高跟鞋，跟地面碰撞叮咚作响。

她走路的速度很快，我甚至都没有把手收回来，脸上啪的一下，硬生生地挨了她一巴掌。

我的头歪了过去，鼻息间一股热流涌出，白色的衬衫沾满了猩红的血迹。

这时候我才看到，后院门边，站满了人。

顾素白自然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她只是双眼盯着我，愤怒地说：“张总是我们的合作方，我不清楚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今天的场合，确实不合适。”

“王浩，收拾一下让司机送你回去，我陪张总去一趟医院看看手腕。”

我愣在原地。

张煜的手，连红肿都没有。

反而是我，脸上已经都是血了。

我并没有去反驳顾素白的话，她不信我，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脑子混混沌沌的，我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妈妈白血病刚去世，爸爸回县城处理丧事。

那日以后，爸爸就开始酗酒。

他平时还有点理智的时候，不怎么爱跟我说话。

可能是因为我们分开太久了，他觉得我长大了，不知道怎么跟我相处。

但喝了酒之后的爸爸，就像是个疯子。

只要被他抓到，他就会用力地扇我巴掌，一下、两下。

直到我的鼻子出血，直到我嘴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我那时候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甚至比爸爸还要高。

可是我还是很害怕。

我一方面很怕他真的会杀了我，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话。

“王浩，你妈照顾你多累你知道吗？都累出病来了！你配当儿子吗？！”

“这么多人死，你怎么不去死？”

“为什么死的人是我老婆不是你，没有了你，我和我老婆还能有孩子，可我老婆死了，因为你！她累死了！”

我看着发疯的爸爸，除了眼眶眼泪之外，别无他法。

那时候我也不知道白血病有可能是基因的问题，我一直以为妈妈流鼻血，身体变差，都跟爸爸说得一样，是我让她太累了，都是我害的。

那段日子，我其实挺开心的。

开心是因为，爸爸终于回来，可以跟我长期待在一起了。

但有件事我忽略了。

我的妈妈却永远地离开了我，而我爸喝醉了，也会打我，恨不得把我打死。

我的头开始剧烈地疼痛，我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对焦。

我浑浑噩噩的，犹如一个行尸走肉。